说什么?说您老人家家中上至千岁老人下到五岁小童,有一个算一个都瞧不起我吗?这种话还需要问吗?您没有眼睛不会看吗?您师尊当您的面明明白白地说我配不上你,您是猪的脑袋还是鱼的记忆?是听不懂还是记不住?

    时羽发现自己不会怨他也不会恨他了,但对于他的狗态度还是会生气,这大约是生而为人,面对一个狗男人时都会有的义愤填膺。

    但时羽好歹还记得面前这人是仙首,她没有资格跟他吵,也不能说他师门和下属的坏话,疏不间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而且她也不想真闹得不可收拾,因为她如今还没打算和离。嫁给云遂,她招惹了太多仇恨,若在此时和离,她尚无足够的能力,随便常冯哪边派几个修士去时家折腾,或是那些嫉妒她的人跳出来搞几件事,她就难以应对。

    于是她只能忍了忍气道:“多娶几个不好吗?省得她们总惦记你,哭哭啼啼黯然神伤的,多叫人心疼啊。我知道仙首大人你根本不在乎那些制衡不制衡,要是觉得坏了平衡,你把谷音宗的女修也娶一个来就是了。到时三大宗都有人在你后宫,绝对一个比一个听你的话。”

    想到那场面,时羽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些期待,“况且你在云澜宗已经许下了提亲的话,你是仙首,岂可出尔反尔?”

    她这般阴阳怪气,叫云遂十分陌生,怒气上涌,但还忍着:“我们大婚不过两月,我这时纳新人,你可知外人会如何说你?”

    时羽心中更是好笑,为从前的自己觉得好笑。

    原来你也知道外人会非议,我还当你是天上谪仙,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呢。可你既然知道旁人非议有如兵刀,前世你可曾为我出头过一次?

    如果不是你娶了我却对我不上心,好像对待一只宠物,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就丢在一旁许多天不理会,神宫上下,乃至于外头的人,又岂敢轻慢我,敷衍我?

    明明放任了十年,此时却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真是可笑。

    “不曾想,仙首大人还会在意旁人的言语?”依旧是阴阳怪气的。

    云遂抿着唇,下颚紧紧绷着,显得那线条也冷硬锋利起来,流露出几分叫人畏惧的气势来。

    藏书楼里一时都冷了好几分,桌面上被窗外的风吹动的书页都凝滞住了。

    时羽看着那桌上的书,心里只想着这人到底什么时候走,真是耽误时间。

    云遂也看着那书,脑子里突然就想打通了什么:“你看这书不是为我?”

    时羽一脸莫名:“自然不是。”

    “你可知丹阳一地几乎一夜之间出现大量鬼丘。”

    时羽张了张嘴,惊讶得真情实感:“竟有此事?”

    云遂:“……”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拂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