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羽没去管他,只皱着眉思考,一夜之间出现大量鬼丘?这事确实古怪至极,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云遂沉着脸回到他居住的钟霭宫,此宫以山为名,是神宫的主宫和核心,坐落在在中轴线上,占地极广,历代仙首起居、议事皆是在此。

    ——即便成婚了,云遂也没有换居所,从栖云宫到钟霭宫,中间有不短的距离,间隔着大量的建筑群,而作为议事所在和整个神宫的权势象征,守卫更是无比森严,所以云遂不去栖云宫的话,时羽几乎是不能去找他的。

    但无论从前,还是当下怒气之下的云遂,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回到钟霭宫,就被禀报宪台左司求见,商量以何种礼节下聘提亲,婚事又该如何操办。

    云遂冷冷看着下面这位自己提拔上来的左司:“你倒是积极。”

    宪台左司听这语气,心想怎么像是自己逼他娶亲一样?谁想干这差事啊,一人独掌宪台不香吗?

    她自然而然地推锅,倒也不是推锅,而是陈述事实。

    “夫人亲自去了一趟宪台吩咐的,属下想着,尊上应当是很看重此事。”

    云遂的肺里像是被人塞了两团棉花,还是浸饱了水的那种,每吸一口都是沉甸甸的水汽,憋闷又糟心。

    时羽就那么急,一天都等不得?

    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他冷笑:“既然夫人这么急,还提什么亲,今日就一并接来吧。”

    宪台左司整个蒙了,朝上座看了眼,瞥到云遂黑如锅底的脸心头一怵,赶紧收回目光:“就这么接过来?冯姑娘也是如此?”

    “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可……可这云澜宗和象首宗都是大宗门,这么做两宗面上怕是过不去……”

    云遂娶时羽的前前后后因有云遂的吩咐,是宪台左司一手操办的,从下聘到成婚,处处都是做足了的,半点礼数没落下,婚礼更是盛大无比,大半个修真界都到场了,那些没到场的,都是没资格收请帖的。那排场,便是直接娶尊后也不差什么了。

    可轮到娶这两大宗门的女修,这也太寒酸敷衍。

    不,这完全算不上“娶”了,便是民间纳小妾,都得治一桌酒宴啊。

    可如果只是纳小妾这样的小事,何须宪台出面啊,她主要管规章律法奖惩授封的啊,又不是仙首的私人管家。

    她这时倒有些后悔叫人敲打时羽的那些话,这种小事就该时羽出面才更合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