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整个殿里独要紧的女巾帼退到门口,预备伺候。

    鸢尾才老谋深算地同她戏虐:“早起议事,我故意同女王提起一句: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不若以研习雅艺为先,点名要你考究一下太主们的能耐,对比二人于茶事雅艺上头,孰优孰劣,方好安排课业,加倍培养以作万全!”

    妍儿疑惑:“头人的意思是,姜婳太主前来,为的是这个?”

    鸢尾反问:“不然呢,同你品茗、话道、参人生哲学?”

    妍儿无语,又道:“恕奴多嘴,既是你们朝政议事所定下的,旨意需得是下晌方能领了去,何故她现在就晓得,还巴巴儿坐等奴回去,难不成安了眼线在议事殿,方细致入微地施为?”

    鸢尾呷了口冰茶,冷笑道:“无有十足的证据,我也不敢冒然同王上编排她的不是,权当就是诈她一诈,她敢情自露马脚,真真应了你们中原那句【做贼心虚】。”

    妍儿连连点头,但忆起雅拉近日的学舌,跟着分说道:“这也难怪,宫人们私下议论,连我这个不爱过话的都明里暗里听了许多,怨不得姜婳太主刺心,上赶着寻捷径,下些旁的功夫!”

    鸢尾冷笑道:“左不过是良笙的做派贞静,不贪恩不慕名,这种人如同鸡肋,呆在李唐皇宫里,对着三千姐妹的百炼钢,亦能化作绕指柔,懒得拨除,是能长寿百岁的命格,远胜过那些一味瞎小心的,惯会造势陪笑,上赶着应贤良的名儿!”

    妍儿剔了块庵波罗果送上,悄声道:“这与风传的谣言一字不差,难不成是头人故意放出的风声?”

    鸢尾接过,应声吃净,复又调侃道:“你快去应付贤良的姜婳太主吧,已经支会过了,若是太主姜婳有一丝儿不满,立马送你与我和女王处置,不得在太主殿中见血光,污了太主清修,且不吉利。更不好向女王交代!”

    妍儿正经双手施礼:“谢头人回护。”

    鸢尾摆手:“仔细点,别屈了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妍儿机敏道:“头人放心,务必周全太主姜婳的贤良好名声。”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散去,径去料理事故。

    得了头人授意,妍儿姑且给传说中,贤良的姜婳太主一个下马威——坐等半日!忽地想起入宫以来,还未曾仔细观赏南奔王宫的殿宇,索性同雅拉说道:“我们沿着这儿把满王宫走上一圈再折回。”

    雅拉吃了一惊:“妍儿姐,你难不成被下降头了?”

    妍儿奇道:“降头?”好易

    雅拉喜好卖弄,自打在妍儿手下当差,巴不得显摆一下肚子里的各种密辛,权当讨好。奈何她是个正经人,除了看些南奔史书,同自个儿讨教几句南奔方言之外,便是烹茶,讨教本国的吃食。且秉性恬淡,最烦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施为,更不允她学舌,引得她许久不曾好生吐一吐话口袋子!

    这会子趁势同她细细分说:“这降头是本国的巫术,同你们中原的巫蛊同宗。施降者被称作阿赞,凭借明里暗里的伎俩获悉被下降头者的生辰八字,绘于鬼符、草人、布偶等,倚仗【五毒】在其上作法,佐以针、铅、独门的神油一并施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被降者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妍儿奇道:“无毒又是个甚?”

    雅拉款款地说:“所谓五毒,指的是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或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