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的小猫狗,傅忱压根不在乎她叫什么。

    他笑,由衷觉得讽刺而发出的嘲笑,小结巴天生就比别人憨傻愚笨,名字当成名号喊,怀乐两个字的深意她知道么。

    没权没势,为人欺.辱娱乐,会值得乐?

    怀里揣着这样的乐,无非是青天白日做大梦,清醒而麻痹的可怜虫。

    “........”

    傅忱问完了话,便歇了心思。

    骨节分明的手指粘起来一块饴糖,放到眼前仔细端详。

    他的长发如墨般披散在肩头垂至腰间,长期的食不果腹,脸色显得苍白,眉眼像水墨画染后的,寥寥几笔,却摄人心魂。

    怀乐看呆了眼,她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笑起来好看,她也跟着变得开心起来。

    太监宫女能吃的饴糖,不是什么稀罕用料做出来的精致甜点,掺合的糖水特别稀,寒冷天里,也放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化完了。

    这是她冬天扫雪照看白梨树,获得的酬劳。

    傅忱眼里满是讥诮。

    一包加起来值不上一文钱的糖。

    这就是小结巴所有的价值。

    或许说不准了,宣武帝宠爱的胡女美人发了难,小结巴的命会抵了进去赔那些白梨树。

    傅忱对于甜腻的东西向来没有什么胃口,他在西律当嫡长子的时候,惠沅皇后还在,对他极宠,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没见过。

    如今到了南梁,虽过得不如从前,他却也不戚戚于小吃小食,不管什么吃食,对他而言作用都是一样的。

    他只会对权势动容,有了权势便什么都有了,这些东西不过时权势的附属品,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散漫的余光斜睨到旁边的怀乐。

    圆润的杏眼停留在他的指尖。

    她正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饴糖,满心满眼,清浅的双瞳里都写着渴望的想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