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老脸一红。

    想到他刚才说“谁没有家人”,这话对真的没有家人的人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他不好再多说什么,“那就辛苦季师傅了。”

    ……

    孩子们赏完菊椛回来,最后头跟了一个垂头丧气的。

    季玉深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刚才那个说“黑色菊椛”的。

    他微微翘了嘴角。

    这一群伴读之中,小六和小七似乎格外喜欢李千越一点,不知道是因为他是苏幼仪弄进园子的,还是因为李千越的性子沉稳。

    季玉深成了他们的师傅后,李千越非常欢喜,不过他不再像之前在家里那样,大剌剌地管季玉深叫爹爹了。

    不管叫不叫,爹爹就是爹爹。

    如今爹爹教他读书,他小小的人儿,心里更是满意了。

    学生们才出去玩了一会儿,回来刘师傅就变成季师傅了,明显的,孩子们活跃了许多。

    刘师傅年纪大,不如季师傅懂孩子的心。

    再说了,季师傅年轻,长得还好看。

    季玉深每次来上课,从来不带书本,也不用戒尺,他总是负手而立,随口便道:“方才诸位学生出去赏了菊椛,明日又是中秋佳节,咱们就来聊聊菊椛。”

    “菊椛的别称有许多,寿客、金英、黄华、秋菊、陶菊、日精、女华、延年、隐逸花……有谁能说出,这其中的典故?”

    小六方才赏菊憋了气,这会儿正好发泄,他立刻站了起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都说晋陶渊明独爱菊,这便是陶渊明的隐逸花了。”

    季玉深微微一笑,压手示意他坐下,“不错,还有吗?”

    小七也道:“宋朝文人姚宽的《西溪丛语》卷上有云,牡丹为贵客,梅为清客,兰为幽客……菊为寿客,木芙蓉为醉客。菊椛有长寿的寓意,正是寿客了。”

    季玉深眉梢微挑。

    连《西溪丛语》这样的杂书都看过了,宫里长大的孩子,终究和外头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