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而已,来回脚程半日就到了。”郁桃挑眼过去,“你要是想我,来信便是,何况母亲在家中,不得要你多照拂着。”

    “姐姐的娘亲便是我的娘亲,自当孝敬。”郁苒道。

    不提这茬便罢了,提起了郁桃心里就没好气,郁苒算在母亲名下,这事儿也只有父亲做得出来罢。

    她有意想说两句刺耳的话,却见郁苒笑脸盈盈,一副真的不能再真的模样,温温尔尔道:“祝姐姐婚事顺遂,心想事成。”

    “是顺遂。”郁桃摇着扇子,心中快意:“明日就要成婚,怎么能不顺遂?”

    郁苒难得没做声,只恭顺地低头敛目的笑着,侧过身送她离开。

    氏族结亲,乌衣巷子通官道,垂柳挂满红绸雕灯,从平阳郁家一路通往洛安段家。

    深夜小雨从屋檐扑簌簌打下来,绸子被染成斑驳的深色,郁家仆从匆匆搭上遮雨的油布。

    翘楚从廊上溜进屋里,悄声抱怨:“喜婆还说天气好,现在就下雨,布挂的物件都淋湿了。”

    拾已俯身探窗子外的雨势,“不怕,春头子上的小雨,一会儿就歇。”

    两人说话都是气声,拔步床隔住三层幔帐,郁桃裹在锦被里,睡得小脸通红。

    她这样的性子,雷打不动,就算耽误明日喜事,也不能耽误睡觉的时辰,丫鬟不敢惊扰。

    这会子的郁桃已经分不清身在何处,像是在梦中,又像实境。

    她已然凤冠披霞与父母亲辞别,但最反常的是这里的父亲,一副面容慈祥的模样,笑着大手一挥,竟给她添三座庄子。

    她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

    三座庄子打头,生活顺风顺水,郁桃在段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婆婆欢喜的不行。

    两孩子才周岁,白胡子大夫来把平安脉,一番切问,连连躬身道“恭喜恭喜’。

    郁桃也高兴呀,正要说赏,搭在诊木上的手突然猛地被拽了一下。

    耳边听见丫鬟喊,“快起来。”

    要梳头了吗?郁桃一惊翻起身,支愣着眼睛,还在回味,孩子都生两个了啊...…这一醒,好梦就破了。

    拾已见小姐还没回过神,急忙道:“您快醒醒神,前院说夫人请大夫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