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癞子并没有着急的回市里,他在村里四处溜达着,也在为下一步建厂子做一些心理准备,村里相比以往没有了那么的热闹了,村的中间还是三五成群的人聚集在一起说着淡话。

    有一个卖猪肉的在路边和别人下着象棋,来买肉的他都爱搭不理,村里许多开小作坊都家门紧闭着,里面没有声响很安静,癞子看着里面的人正在睡觉,他就明白了这又是晚上偷偷干活干的。

    癞子来到本家张百岁家,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变化,唯独张百岁家变化不大,破房子,破院子,一家四口破烂不堪的衣服,他的房子也被贴上了危房的标签,禁止人靠近。

    张百岁在院子里编着扫帚,看见了癞子他想起了之前癞子交待他的事:“孩子啊,我知道谁去你菜地捣乱了,我盯了好几天了。”

    癞子没有心情听这些,他也不想知道是谁,眼下他的烦心事太多:“不管是谁了,不计较了。”他让给对方一支烟抽着,心里还是很感动对方记着这个事。

    “听说过段时间要集中盖厂子了,咱们村的小作坊估计都要搬过去了,你怎么看啊爷爷?”癞子想知道对方这个百事通对这个事情的看法。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看有的人宁愿不干也不去集中在一块干,宁愿不争钱也不受别人管。”张百岁说道,似乎他说的很有道理。两个人为这个事争论的热火朝天。

    此时张百岁的老婆从地里回来了,她带着二儿子去地里捡柴去了,两个人都背了满满的一筐柴,老大还在巷子口的厕所里解手,已经去了快两个小时了。

    癞子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了张百岁的老婆,并且塞到了她的衣服兜里面。

    张百岁伸手拦着癞子:“使不得孩子,俺家有钱,这不是下午就有个活,说给我三百元那?”

    癞子觉得很新奇,他不知道什么活会给300元,本地的工地小工才150一天那,再说他这个岁数也没有人要啊:“什么活给你300,你可别吹牛了。”

    张百岁笑了笑,但是还是没有把癞子给的钱掏出来还给他:“下午给王振家死去的儿子配骨头。”

    “小裤裆啊?”一听这个癞子懂了,配骨说白了就是跟配阴魂是一个道理,死去的男的没有媳妇,一个人长眠于底下,家属为了不让他太过孤单,就会买一把女性骨头,这个骨头肯定要没结婚的女的,并且岁数不能太大。

    小的时候癞子记得自己巷子口住着一位比他大两岁一个姐姐,人长得很漂亮,癞子喜欢和她玩,可是后来对方上高中的时候被查出了白血病,一直病恹恹的,很长一段时间癞子没见到对方。

    后来听说人死了,在村里年轻人死也就是匆匆的下葬了,并且坟头很小,那时候癞子还会去对方的坟前转悠也会哭泣。

    后来过了几年听说她的父母把她的坟挖了,把她的骨头卖了,具体卖给了谁没有人知道,听说卖了四五万块钱,当时癞子很不理解这个事情为此也恨起了对方。

    “如今竟然还有这事?他妈的。”癞子骂道。

    张百岁抽着烟手里依然忙活着:“那可不,这可是人家花了十来万买的,据说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还是大学生那,也是车祸去世的。”

    “真有钱啊,草,倒真是缘分,这他妈两个人要是活着的话,这姑娘打死也不会看小裤裆一眼的,死了倒在一块了。”癞子觉得很可笑,人死了竟然都会被抛弃。

    “人家兄弟可是村长,家里也有钱,能买得起,像我这俩儿子啊,哎。”张百岁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