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钦叟兄好。”

    “仲惠兄好。”

    “仲惠兄好。”

    “小弟见过诸位兄长。”

    ……

    刘瑜那里一交代,沈谦和唐恪连忙相互见礼,旁边那些生员也跟着一通拜,笑眯眯的虽说多少都带着些读书人的矜持,但总算是亲热。刘瑜见他们自顾自的相互招呼上了,忙挥挥手打断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以后同学时日还长着呢,慢慢问礼就是。仲惠今天刚刚过来,老夫交代清楚还有事要去忙。”

    “哦哦,是是是。”

    唐恪连忙拱着手点头称是,微微张着嘴和善的向沈谦笑了笑,忙对刘瑜问道,

    “刘学谕,这位仲惠兄是……外舍刚刚调进来的?”

    “呃,那倒不是。”

    州学里的规矩就是在外舍成绩优异才能进内舍,而且还得多次考评才能按批递进,很少有单蹦,如果单蹦绝对不是一般人才,所以像沈谦这种情况很少见,也难怪唐恪会这么问。刘瑜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沉哦了沉哦才笑道,

    “是这样,仲惠今日才来咱们州学,只是暂时听读,等明春再参加学考。他岁数有些小,不过学识不错,你们这些做兄长的还当多照应些才是啊。”

    “哦,原来是这样……是是是,刘学谕尽请放心,学生知道了。”

    话虽这样说,但当听到‘听读’两个字的时候,唐恪脸上接着就有些不自然了,而其他几个生员也是表情各异,但很明显刚才那种矜持的亲热猛然之间就没了,其中两位甚至颇为鄙夷的瞟了瞟沈谦,虽然当着刘瑜的面没好意思转身走开,可还是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大有一副不愿与沈谦共站的架势。

    这么明显的变化沈谦如何会看不出来。这已经不是欺生了,而是他们读书人内心傲气在作祟——我们辛辛苦苦才杀进内舍,凭什么你连正式学籍都没有就跟我们为伍!凭什么跟在我们身边偷学问!靠关系进来的吧?无耻!下作!非君子所为!

    这局面让沈谦忍不住暗暗一叹,这种事他也没办法,今后的事也只能再说了,反正眼前不能说什么。沈谦想到这里又对各位学兄报以一笑,而众学兄却一个个像是避瘟神似的连忙“呵呵”干笑着微微向后仰了仰头。

    气氛发生了变化,沈谦看得出来,大近视眼刘学谕当然也听得出来,他一开始想把沈谦弄上舍去,眼见如此景象,心知别说上舍了,就是这内舍恐怕沈谦也得很长时间才能……还不一定能不能融进去,毕竟这里头不单是学识的问题,还有一个资历在作祟,不过如果让沈谦去下舍实在有辱他的天分,也只能这样了,不管怎么说与人相处也是一门学问,你做不好这学问,就算有本事考上官也不会有多大出息,那……自求多福吧。

    不过刘学谕终究对沈谦另眼相看,面前景象尴尬,他虽然没法把强渊明说的那些话说出来,可要是不说点什么,这心里始终不舒服,便捋着胡子沉哦了沉哦道:

    “仲惠虽是新来,不过所作文章老夫看了,很有些道行。就是去太学,两年升内舍也不是什么难事,今后分到你们斋舍,你们还当多多切磋学问,互促求进才是。”

    “是是是,多谢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