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护怔住,首先想到的是杨逸远,会是他吗?事情往回翻,想来想去当时就只有杨逸远在身边。

    他如遭雷击,不敢置信,于是问刘廷:“什么时候告发的?”

    刘廷回道:“昨日傍晚。”

    昨日傍晚。

    果然如此......周护心中刹那一丝了然。

    那正是昨日收差他找不到杨逸远人的时候,竟原来是跑到刘廷面前告发他了么?

    若昨日傍晚就已经去告发了,那昨晚......不是没有迹象的,杨逸远确实透着股不对劲,周护回想起来,那画面清晰,他的言行举止中无不透漏着心虚的表象,只怪当时他粗心,没有留意到罢了。

    周护还敏锐的捕捉到那股不对劲是出自哪里。

    他心中以为的纯粹交情的和真实存在的残酷人性,这真实感形成了巨大反差,剧烈地撞击他的心灵!

    呼吸困难的感觉忽临而至,他皱眉抓着心口,揪住一抹衣料,隔着一层衣衫,隔着一层皮囊,那里面的心口犹如被放在了煎锅上,被浇上一层油泼,腐蚀性地作疼。

    周护低头两手用力地撑着地面,深深地感到猝不及防。

    虽然他本来就是要来认罪的,但若加上被信任的朋友背后告发的这层因,那性质完全就不一样了,个中滋味更多的还是伤心难过。

    来到这世上,杨逸远还是第一个被他当做朋友的人,如今他竟在背后阴了他一把。

    但这是为什么?周护一时想不明白。

    旁观的刘廷见他这个模样倒是挺意外,不禁嗤笑一声:“从你的反应看来,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是谁告发了你。”

    周护仍受着被背叛的诛心之痛,闻言只觉得刘廷是在落井下石,咬牙斥声道:“闭嘴!”

    刘廷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问道:“你刚说什么?”

    经问话,周护这才稍微找回一丝理智,想到刚才是在犯上,该说点什么挽回,可实在提不起说话的口,便只作默然。

    刘廷不见怪,稍微沉了沉气,就只当是听错,但对他也是没了好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周护颓然地摇摇头。

    刘廷没了耐性,朝着门张口:“来人!”门外的力士应声而进,抱拳等候听命。刘廷则嫌弃地再看了一眼周护,不耐之色尽显,立时吩咐:“把他带到赵都头那里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