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让,衣角翻飞间入了低头捂脸的王巧倩的眼,她忙站住脚步,抬眼看了过去。

    但见面前站的是一男子,且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羞愤中又带了一丝窘迫,忙福身施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院外去。

    “相爷和陆少卿怎么来了?”院内,王氏已起身迎了过来。

    而文舒早在陆元丞出现在门口的时侯,便心下一松,此时见他望过来,忙扬了笑脸,期盼的喊道:“大人。”

    “怎么回事,不是让人将这女贼带出去么,怎么在这里闹将,吵得花厅都听见了?”秦培故作不知的问道。

    王氏与他多年夫妻,哪能不知他的想法,当下忙道:“这位闯入府的小娘子,不肯将阳儿的鸟留下。阳儿的性子,相爷是知道的,自己弄回来的东西若是让人拿走了,那还不得翻了天。”

    秦培刚想点头附和,再对陆元丞说两句教子无方的话,就见背对着他站的儿子,突然转过身,讨好的笑道:“爹,这鸟我不要了,让她带走吧。”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王氏脸阵青阵白,心道,你个冤孽,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好不容易拿你作回伐子,你却给我翻了船。

    秦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

    他们两夫妻原都打着以秦景阳的名义,把鸟扣下来,反正那鸟身上又没写名字,既是阳儿打下来的,那说是他的完全说得过去。

    那小娘子擅闯相府,本是大罪,他看陆少卿面子放过了她,已是人情,陆少卿总不好再为鸟的事多做纠缠。

    谁知这孽子今日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反口向着别人,将他娘的脸扔到地上踩。

    不比秦相两夫妻脸色难看,那边的陆元丞和文舒听后,却是齐齐一喜。

    陆元丞见机极快朝文舒道:“秦公子如此深明大义,你还不谢过。”

    “是,多谢公子。”文舒抱着窃脂鸟屈了屈膝。

    头一次被人夸深明大义,本就有些醉酒的秦景阳立时飘了,只见他潇洒的挥挥手,不甚在意道:“既是你养的,日后可要看牢了,再让爷打了,可不还你。”

    “是,多谢公子教讳。”这话文舒说的无比恳切。

    在她看来,事情若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最好不过。

    虽然红影被打成这样,她心里又怨又疼,但奈何与对方身份悬殊差距太大。纵是有怨也得忍着。

    而陆少卿能赶来救她,已是天大的人情,能不再让他为难,自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