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下骇然,忙连连否认道:“我自没干过这样的事情,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她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那三个看似最可欺的账房身上,指尖一抬,厉声道:“一定是他们,是他们构陷我!”

    宋珽敛眉,冷声道:“那还是令户部员外郎们前来查账吧。”

    “家丑不可外扬。”老夫人沉默着看了看账房们列出的条例,半晌叹息道:“既然账上有问题,那就搜下去吧。”

    陈氏面色一僵,似乎是想反对,但看着眼前一双双怀疑的眼神扫过来,已经没有她辩驳的余地,便也只能低头不语。

    搜不出来什么的。

    毕竟,她捞到手的银子,大多也都投出去变成了田庄和铺子,或是放了出去收利钱。契子也都埋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再怎么搜,还能掘地三尺不成?

    她这样想着,面色便平静了几分,只冷哼了一声,做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样子,于一旁立着。

    因着是去二房夫人那里搜东西,跑这一趟的人,便由钟义改做了老夫人身边的听荷与听雨两个大丫鬟。

    她们匆匆地去了,半晌,方一人拿着一个木匣子回来了。

    听荷率先将手中的木匣子一敞,对老夫人福身道:“回老夫人,里头装得都是银票。奴婢大致点了一点,有数千两之多。”

    “这不可能!”陈氏瞪大了双眼,一抬步,便要合身扑到那匣子上去。

    旁边的丫鬟赶紧拉住了她,陈氏还嚷嚷着不信,但目光一落在另一位大丫鬟听雨的身上的时候,顿时便僵住了。

    听雨手上也拿着一个小木匣子,却比听荷手上的要旧上许多。甚至,还隐隐有一股子泥土气。

    她的眼睛慢慢瞪大了,这,这东西明明只有她一人知道,连自家夫君都不曾告诉过,怎么可能就这样被翻出来了。

    而在她不远处,宋珽则冷眼看着听雨手中的小木匣,目光平静无波。

    这东西,自然是他令影卫自地下掘出来,放在陈氏房中的。

    上一世,他令人了结了陈氏。这只盒子便也随着陈氏的死,一直深埋地下。

    直到多年后某一日,辅国公府中大兴土木,才无意中将这个匣子给掘了出来。

    上一世,陈氏将这只匣子藏到她死。而这一世,匣子里那些她最珍爱的东西,反倒会亲自将她送上绝路。

    在陈氏的尖声阻止中,听雨将小木匣子打开了,又将里头的东西一张张地拿了出来,放在了一旁堆积着的账本上,确保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

    田庄、商铺、宅子,各种房契堆在一处,竟也铺满了大半张花梨木桌面。更致命的是,上头清清楚楚,写得都是陈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