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明狠狠一记巴掌掴去他脸上。

    断了他犯上的混账话,也断了父子情。

    赵聿生连人带行李出走了,并对父亲放下豪言:回头你棺材板上钉了,黄纸也别想我那一刀。

    但母亲的吊唁还是要去的。

    赵安明这么一作梗,亲家也成仇家。丧宴除开赵母一双儿女,再不给赵姓人进了,连帛金也一概原封打回去。

    那段时日几乎是哭声泡过来的,独聿生没哭,头七始终一身寡黑西装,人群里不言不语,阴鸷状。

    人情世故跟着后头做,宴毕他给吊客发白事烟和寿碗。彼时,和赵母一厂共事过的温沪远,就这么识得他的。

    十七岁的年纪拿事已然很有大人派头了,都说七岁看老,温沪远押他将来定能成器。

    赵聿生听教后宠辱不惊:家母在世时和我提过您数回。

    温:哦?怎么说的?

    赵:说您远见才能不同反响。

    明知是恭维话,温沪远还是受用无比,临去前给聿生留下联络方式。

    后者在他上车时又撵过来,把眼巴前的自身处境和盘托出,“还有,我也是学材化的,和温叔是一个本行。”

    车里人听得一乐,“那么你想要我做什么?”

    嗯,希望我将来遇难处的时候,能借您的人情。

    借多少我就会还多少。

    那时的温沪远未急着应答,只是随后路上和司机闲话:寻常求人谁不是做小伏低的?偏这小鬼头不一样。

    司机笑:是有点意思。但小小年纪这么托大,早晚要掼跟头。

    刘姆妈没在。若愚放着功课一字未动,可劲地玩游戏,又在《寂静岭》的恐怖镜头前怂包了。

    赵聿生进客厅时,沙发上那一坨还在穷叫唤。他扯下领带砸若愚身上,“二百五,现世宝,胆子能有老鼠屎大?”

    “老赵!你救我救我,快帮我拉拉进度……”哀嚎连手柄一道掷过来,赵聿生看也没看就拔了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