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与虚弱堆叠,云渺渺清醒过来时,仍觉浑身钝痛,仿佛有人在梦中将她的骨头一节一节拆了下来。

    可事实上,她已经无法做梦了。

    恢复了记忆之后,凡人的那些多愁善感的念头似是也一并淡去了,除了烦心于如何对付无尽,她连同旁人说几句话的工夫都快没。

    要不是孟逢君一日三餐都来逮她,她一日下来能记着吃一顿已是了不得的记性。

    窗外的天昏昏沉沉,雨声未停,她坐起来,有些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大殿。

    殿中灯火都燃尽了,灰蒙蒙一片,着实压抑。

    窗外雨声,显得屋中愈发安静。

    她叹了口气,又不知自己为何叹气。

    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心口压得慌。

    往常这个时候,身后说不准就有一只手,贼兮兮地伸过来抱她的腰,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欠收拾。

    可尝过了热闹,再回到寂静中去,心头倒像是被剜掉了一块,空落落的。

    她摇了摇头,不再往下想,站起来更衣。

    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她本以为是孟逢君,然敲得这样急,又不像。

    皱了皱眉,走了出去。

    大门一开,一团湿漉漉的“东西”便滚到了她怀里。

    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神一瞧,顿然怔住。

    “阿湛”

    楚司湛浑身都是雨水,手里明明有伞,却几乎被淋透了,手脚发凉。

    “师父”他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神色慌乱,却又竭力想镇定下来,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