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湛本想坐上一会儿便回去,但禁军那边迟迟无人来寻他,手中的书看着看着,时辰便迟了。

    雨势不歇,外头昏沉得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书还剩几页,但困倦已经涌了上来。

    揉了揉发紧的眉心,他伸手试探了下云衡的额。

    还有些热度,按常理,后半夜就该发汗了才是,云衡的身子却一直在发凉。

    在榻边添了只炉子后,他坐到了窗下,支着额头想要小憩片刻。

    算算时辰,一会儿还会送碗药来,未免这小子抖机灵再喝一半倒一半,他决定留下来看着。

    谅他胆大包天,也不敢欺君。

    他这一合眼,还真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总不踏实。

    悠长的笛声忽远忽近,似山风呼啸,有些沙哑,传到梦里听着莫名的不舒服。

    他皱着眉转醒,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雨声淅沥,逼近子时。

    云夫人不知可有来过,屋中一片死寂。

    他下意识地朝榻上望去,面色顿变。

    被褥凌乱,脚蹬上还放着鞋,木架上的外袍也都在,云衡却不见了。

    他霍然起身,一摸被子,还残留着些许温热。

    人才离开不久。

    若是起夜,不至于连鞋都忘了穿。

    他当即四下转了一圈,人果真不在屋里。

    耳边再度传来那阵诡异的笛声,夜深人静,不细听倒极似谷中山风。

    楚司湛拉开了门,撑开伞朝外走,在附近寻了一圈。

    其间,瞧见好几户人家屋门半开,疑心于夜不闭户之际,他忽地望见半山腰的山道上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