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城内自纷纷扰扰,三皇子府却是一片寂静。
很长一段时日以来淮瑾独自埋首于史料修撰,除朝华外无人相陪,连除夕都未曾休息,如今临近元宵方才告成,共计历时一年零四个月,于今日早朝献《大周志》与圣人,圣人大喜。
“瑾儿耗时一年多方修成《大周志》,以朕登基以来的时间为线索编排我朝重大历史事件,记事详备,词藻活泛,实乃本朝第一史书。有功,大善!”
众臣见圣人开口夸赞,殿上俱是一片应和声。
淮瑾身着绯色官服,腰佩金带,拱手道:“父亲夸赞,儿实不敢受。此《大周志》还需要每年修订一次,逐年增加每年的大事记,以记圣人事,同表圣恩。”
坐于上首龙椅的圣人难得露出笑面孔来,淮瑾初露锋芒,其心甚慰。
圣人笑吟吟道:“瑾儿有功,可想要什么赏赐?”
淮瑾却道:“儿子应当为父亲分忧,不敢要什么赏赐。”
这时郑王出列道:“父亲,儿子听说三弟对水文研究甚有兴趣,此番完成《大周志》修撰工作后,便只剩一个户部度支司的闲职在手,可巧都水监正缺人手,三弟此时过去正好补个缺。”
“哦?瑾儿喜欢水文?”
淮瑾见淮陵因东湖修复一事对他放下戒备,松口推荐他去都水监,便接话道:“回父亲,儿子常在思考以己之力能为百姓做些什么,军国大事有您和二哥在上头顶着,儿子便想着做些其他事为您分忧,水灾水患常有,都水监正是个好去处。”
圣人更加开怀道:“你有此番心意,甚好。既这样,你下月便去都水监报道吧,任都水少监。闵使者要多多提点他,他初来乍到多是不懂的,万望不吝赐教。”
淮瑾谢恩,闵焕也上前跪下道:“臣领旨。”
早朝方散,淮瑾喜气洋洋地回府准备给朝华分享这个喜讯,却远远瞧见月明神色焦急地在门房处四处踌躇。
眼见淮瑾翻身下马走来,月明急急上来跪下道:“殿下恕罪,您一早去上朝之后,星露就出了静安居。奴婢原以为是有什么差事要做便没留意,可这丫头到现在也没回来。才刚张掌家来说书房小厮阿丘见着星露去书房将朝华带出府去,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找遍了府里却都不见她两踪影。底下人都知道整个府里头您的书房差事是第一要务,寻常不会有人去找朝华,更不会将她带走这么长时间。此时不见……想必……”
月明眉头紧皱,淮瑾心下也立时慌乱起来,此时不见想必是出事了。他急急对载义道:“你再去府里找她,务必保她周全。各处都别落下。”
“是,殿下。”
载义忙忙地去找人各处询问,淮瑾见月明神色不对,心下有了不好的猜想,忙将她带到耳房里,未及坐下便急切问道:“最近星露可有什么不对劲?你发现什么了吗?”
月明想了想,跪下道:“殿下,都是奴婢的错,没及时把这件事告诉您,星露她近来常去淑妃娘娘宫中,最初总避着人,这几次却有些正大光明起来……”
竟是如此。淮瑾心里闪过惊慌,握紧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