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偏偏地,这个吏科都给事中却还是要吹毛求疵,更是给老师扣上了一顶“意图不谋”的帽子。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水,显得气定神闲地说道:“这事闹不起来,恐怕徐阁老亦不敢以这个事情让我下野!”

      这自然不是盲目的自信,既然想要通过那个方法解决大同兵饷的问题,他自然早已经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他的动机是迫于无奈,因为徐阶执意将银两划拨抢建姑馀殿所致,而采用的方式并不存在贿赂等问题,根本没有任何的不当之处。

      这个事情若真是闹起来,下面的人更多指责徐阶的,而嘉靖断然不会惩治他这个能够补锅的阁臣,所以胡应嘉此举根本不会产生作用。

      “老师,他还……”陈经邦眼神复杂地望着林晧然,显得犹豫地说道。

      林晧然的心里微微一动,便是好奇地询问道:“他还弹劾我什么了?”

      在当下的大明朝做官,特别首辅徐阶一直鼓动广开言路,这些科道言官比以往要活跃得多。他们凭着有风闻奏事的权利,可不管什么真凭实据,逮着机会便往死里喷。

      像嘉靖二十年的状元公沈坤,在倭寇最猖獗的时期,在为母亲守孝期间,自己出钱练乡兵抗倭,取得了颇为显著的成绩。经过南京兵部左侍郎李遂的推荐,朝廷将沈坤升为国子监祭酒。

      只是时任南京监察御史的林润却是给沈坤罗列了十大罪:滥杀无辜、滥用私刑、杀良冒功、假冒公文、公物私用、抢占民宅、掘人坟墓、贩卖私盐等。

      这一位有着抗倭之功,即将上任国子监祭酒的状元公,却成了这帮科道言官嘴里的十恶不赦之人,最终惨死于狱中。

      林晧然早已经看清楚当下的科道言官是一帮怎么样的人,心里并没有感到害怕,更多还是一些好奇他们又给自己网罗了什么罪名。

      “弟子不敢说!”陈经邦咽了咽吐沫,显得拘束地说道。

      虽然他的年龄比林晧然还是大上一些,但在这个天地君亲师的时代,特别林晧然还是文渊阁大学士,故而一直将林晧然当成“长辈”般看待。

      林晧然又喝了一口茶水,却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显得浑然不当一回事地说道:“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诽谤,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受得了!”

      “他说二师母现今在家中侍产,而您仍旧天天不肯轮值西苑,此为不忠也!每日急于返家,实则……”陈经邦说了一段,而后又是突然咽口水停住了。

      林晧然对这不忠的弹劾自然是不屑,便是淡淡地说道:“他是说我金屋藏娇了,还是我跟高拱一样急于回去造人呢?”

      之所以每日回家,这是因为他作为兵部尚书,留守于宫里并不合适。只是偏偏地,不管什么样的正常举动,落到这些科道言官眼里都即刻变成了“不忠不孝”的行径。

      “不是,说你在家里偷偷养**!说圣上今龙体有恙,而你却夜夜在家中寻欢,此有所为臣之道!”陈经邦小声地揭示道。

      林晧然重重地将茶盏放下,一些茶水散在桌面上,只是心里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霍然地抬起头求证道:“他真的这么弹劾于我?”

      虽然养**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罪过,甚至一些官员都有这种喜好,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特别是有着后世正确价值观的三好青年,却是万万接受不了这种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