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抬眼看了看月相,月方尚在东,时辰尚早。

    师兄为何……早早熄了灯?

    他晚间总觉着心口有股郁气,欲寻师兄开解,路上碰到素天白,道他师父已回屋去也。此时他站在师兄房门外,却见屋内漆黑一片……师兄总不会这般早便歇下罢?

    他又瞧了眼天色,今夜月色正好,许是师兄去何处散心了也说不定,正欲返身,却听得屋内一声细微喘息。

    声音轻不可闻,纯阳的隔音做得是颇为不错,亏得是祁进耳力敏锐,这便觉查出不对劲来。

    莫不是……师兄生病了?

    祁进眉头一皱,一掌将门打开向里屋冲去,口中急切唤着:“师兄!师兄莫不是——”

    剩下半句哽在喉头,在瞧见榻上李忘生的一刻,尽数忘了去。

    他那端庄雅正的掌门师兄在、在……

    月色透过窗扉披洒而来,笼在李忘生身上,笼在他去了道冠的迤逦青丝上。那月光同黑发倾泻而下,淌过他赤裸的,白皙的胸膛,倒显得那皮肉肌肤,当真是玉琢的一般。

    祁进的目光便顺着那如水月色向下流,触了礁——那玉做的小腹下,挺着一柄笔直尘根,被他修长五指虚虚握着,竟不显情色,倒似落入凡尘的,不识情欲的懵懂仙人。

    他呆愣半晌,似是暂且失了言语能力,好似被吸住一般,竟向那榻上衣衫半褪的仙人走去。他未说话,李忘生亦不曾。祁进失了神般,至他身侧坐下,伸手握住了他虚握尘根的手。

    眼前那片颜色极淡的唇便呵出一声低吟,微微侧头,贴上了祁进。

    那双唇衔着月色,将温软浅光送进祁进唇舌。祁进自风雪中来,齿间尚还残留霜雪凛凉,叫那月色一融,化了去,在两人唇舌间交缠。

    唯有掌心炽热将他拉回人间,给眼前人添了几分烟火气。这般清润的人,尘根竟也是滚烫的。祁进同他的手上下动作,将他唇齿间泄出的低吟尽数咽下,直至李忘生腰身轻颤,祁进掌心添了几分潮意。

    李忘生的下颌轻轻搭在他肩上,似乎在小声唤着谁。那气息过于微弱,祁进听了半晌,只听得一个“师”。

    师什么呢,是在唤他么?唤眼前的师弟,还是……不在眼前的,师兄?

    不要看他。

    看我。

    不要看他。

    祁进侧头,唇贴住他的鬓角,又一路向前浅啄,最后微微拉开距离,好叫自己能照进师兄的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