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夜风呼啸,雪花大片大片地砸在窗户上。磨砂的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角,被主人用报纸堵上了,现在风吹过来,留在外面的胶带就哗哗响着,时不时扑在玻璃上,发出让人难受的声音。

    外面穿来低低的咳嗽声,声音沙哑粗砺,好像有一块小石子划着嗓子。

    姜流舟开着小灯,听着这嘈杂的声音,抬高了一点声音:“奶奶,你吃药啊。”

    门却被推开了,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过来,抱着一床比她人还大的被子:“天冷了,要盖厚被子了。”

    “奶奶!”

    姜流舟走过来接过那床被子:“你盖嘛,我这个被子就够了。”

    “不够,”

    老太太脸上满是皱纹,却很慈祥,她松手让姜流舟抱着被子,心疼地摸着姜流舟的手:“看你的手凉的,肯定是冷。”

    “没有。”姜流舟想把被子送回奶奶房间,问她:“你吃药了吗?”

    “吃了,”

    奶奶跟着姜流舟,看姜流舟把厚被子放到自己床上铺好,又把房间里的暖风扇打开了,就拉着姜流舟的手,放到暖风上烤,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掉下来了:“你看看你的手……疼不疼?”

    “不疼,我等两天,奖学金就下来了,我再买一个暖风扇,再买厚被子,到时候就好了。”

    “你买点药,抹一下手。”

    “……”

    姜流舟低头,奶奶的手也是长满皱纹,手心因为前半生的苦难长满了老茧,摸上去粗砺。但是温暖。

    这么多年,除了奶奶,就只有一个人这么拉着自己的手,一点都不嫌弃,反而是心疼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冻疮,问自己有没有抹药。

    那个人的手不像奶奶,没有一丝皱纹,很白很软,一看就是没有受过一点苦的手,带着樱花的香气,温暖让人想要落泪。

    “你是不是没有抹?”

    她不说话,奶奶就以为她没有抹,有点心疼:“你去买药抹一下,我今天就给你织手套。你以后就戴着手套,不要摘下来。”

    “我有。”

    姜流舟看着奶奶着急的样子,连忙说:“有的,药也有,手套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