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爹道:“可能是豆子记错了,娘虽然脚趾头脱落了,可勉强还能行走。”

    豆子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言语,茅屋内外顿时静的有些个可怕。豆子爹似乎在等程昱的追问,两眼灼灼的盯着程昱。

    半晌,程昱忽尔开口笑道:“可能是小豆子真的记错了,等下山回去时,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程昱这一笑,空气里的凝固的气氛才感觉缓缓流动起来,豆子爹的面皮也渐渐和缓起来,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自然是没能逃过小柱子的眼睛,只是他与程昱吃住一起,向来是听程昱的话,见程昱如此行事,虽有不解也只埋在心里。

    因为豆子爹的头被柱子拿石头磕出血来,脚还受了伤。豆子奶便由柱子背着下山,柱子年龄虽比程昱要小,背上背个人也走的飞快。

    偶尔也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豆子爹和程昱一个脚受伤,一个瘸子。两人互相搀扶虽然看样子走得很快,但根本就没走多远,累得柱子走上一回儿便又站在原地等他们。

    到了山脚时,已近中午,村子里渐渐升起炊烟。

    柱子把豆子奶奶的尸体送到送到豆子家,然后再折回来去接程昱。

    这一天一夜,程昱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柱子半背半扶把程昱领到他们住的草屋。

    程昱一看到床,便一头栽到床上,不住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躺在床上。

    茅屋不大,他们与师父住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有两张床。

    平时,师父自己睡一张床,另一张床就程昱和小柱子将就挤在一起。

    小柱子此时,从门槛上跨了过来,给程昱递了一块馒头。

    程昱接过温软的馒头,坐在床边啃了起来。

    “是师父做的饭吗?”

    小柱子点了点头,自己也拿着馒头啃了起来。

    程昱道:“我跟着师父也快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吃他做的饭,虽然只是热了个馒头!”

    程昱和小柱子有时候刚从县里卖完符篆回来,等到回到青藤村时,月亮都升了老半天了。回到家时,陶老道人不是喝酒,就是睡觉。

    程昱和小柱子需得忍上饿意,升火做饭。等饭菜都已盛好了端上来,陶老道人就舔着脸来吃。几口把馒头吞下腹,就着凉茶顺了顺喉咙,才感觉胃里舒服一些。

    程昱到屋外一瘸一拐的搬来个板凳,在竹筐里拿了根针,坐在床边开始低着头去挑小柱子脚上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