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赶着求生，你这小儿年纪尚轻，何不好好惜重，急着求死作甚？”
“你跟和尚打交道，莫非不晓得有个词叫‘大彻大悟’？今日历了这一遭，景爷算是想通了，与其天天被我娘打出来，不如就此死遁，一了百了，省得成天到晚担惊受怕，浑身都不通畅。”
“你这小儿，担怕惹了你娘，多听她规劝便是，一死了之算什么法子？”
“管用就成了，反正指望你这疯子，总是拿腔拿调地不愿帮，除了一死了之，还能有什么法子？”
“吾只是信口一说，想迫你恭敬些，几时说过不帮你了？”
“哼，”景柘冷笑，“你当景爷是什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的疯子，想教景爷做个拥前呼后的跟班，做梦都不成的事，想得倒美。”
“吾……若是从——”
“呵，料到你又要提，人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福寿街有个耍戏的二虎，成□□路过的街坊吹嘘，口口声声说他能做武状元，当初是因长相不正才削下来。便就是这穷破地界，乡民们哪个不知道，够不上状元，凑个举人总是能成的，混到地摊卖艺算什么本事？依景爷看，一再这样从前从前地提下去，你跟那‘状元牛’也差不离，唬人唬多了，自个都快辨不清真假了。”
默然半晌，景柘心觉自己说过了火，讪讪地试探道：“景爷只是随口一说，不是存心泼你冷水，方才说的……你速速都忘了，一个字也别往心里去。”
回应久久未至，尚在忐忑之时，鼻端蓦然拂来一剂烟尘，景柘怔了半晌才惊觉：“谁家走水了？”
举目望去，日轮只余下一线，天色将暗未暗，还能看清植于道旁的杂树，各家各户的屋顶房檐，层层叠叠，曲折交错，各处都不见火光烟雾出没，惊疑之际，胸口倏地刺痛了一下，直到痛感加剧，景柘方才觉出灼烧的烫感。
察觉造成痛感的来源，景柘当即扯开胸前的衣料，将所有的盛物尽数抖落，烧灼的感觉立时得到消解，但与此同时，脚下已然落成一片狼藉，几枚玉瓶触地即碎，瞬间败裂开来，在脚边散围成一圈残迹。
如此一般的情形，景柘始料未及，一时间两眼放空，陷入无法自拔的茫然当中。
“小儿，小儿！”
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人在呼唤自己，正想提耳细听，又一声暴喝响起，激得他浑身一凛，须臾，一道青白色的虚影飘然浮现，等到景柘心神稍定，眯眼细看时，那虚影却似在云雾之间，只有上半身的轮廓能看出人形，腰间以下都混在云气当中，落脚处似如蟒尾一般，微微蜷曲，在地上长长地拖出一截。
见状，景柘的面色一瞬转为煞白，口中不住呢喃：“妖、妖、妖……怪，你……居、居然是——”
“卸下神位的那日，吾已记不清了，今时今日……说是妖怪也不假。眼下，你已见过吾的原身，还有何处不满足？但凡说来，吾都尽力成全。”
正说之间，虚影倏而迎近了半尺，景柘喉头窒塞，恍惚中一退再退，不防踩中一片湿滑的石面，“哐啷”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别过来！”
景柘拼了命地朝后挪动，远出不数尺，虚影倏的一闪，霎时已至面前，比初时挨得更近，过不一时，竟又伸出一只手来，缓缓移向景柘眼前。
“你要作甚？”
“你跟和尚打交道，莫非不晓得有个词叫‘大彻大悟’？今日历了这一遭，景爷算是想通了，与其天天被我娘打出来，不如就此死遁，一了百了，省得成天到晚担惊受怕，浑身都不通畅。”
“你这小儿，担怕惹了你娘，多听她规劝便是，一死了之算什么法子？”
“管用就成了，反正指望你这疯子，总是拿腔拿调地不愿帮，除了一死了之，还能有什么法子？”
“吾只是信口一说，想迫你恭敬些，几时说过不帮你了？”
“哼，”景柘冷笑，“你当景爷是什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的疯子，想教景爷做个拥前呼后的跟班，做梦都不成的事，想得倒美。”
“吾……若是从——”
“呵，料到你又要提，人说‘好汉不提当年勇’，福寿街有个耍戏的二虎，成□□路过的街坊吹嘘，口口声声说他能做武状元，当初是因长相不正才削下来。便就是这穷破地界，乡民们哪个不知道，够不上状元，凑个举人总是能成的，混到地摊卖艺算什么本事？依景爷看，一再这样从前从前地提下去，你跟那‘状元牛’也差不离，唬人唬多了，自个都快辨不清真假了。”
默然半晌，景柘心觉自己说过了火，讪讪地试探道：“景爷只是随口一说，不是存心泼你冷水，方才说的……你速速都忘了，一个字也别往心里去。”
回应久久未至，尚在忐忑之时，鼻端蓦然拂来一剂烟尘，景柘怔了半晌才惊觉：“谁家走水了？”
举目望去，日轮只余下一线，天色将暗未暗，还能看清植于道旁的杂树，各家各户的屋顶房檐，层层叠叠，曲折交错，各处都不见火光烟雾出没，惊疑之际，胸口倏地刺痛了一下，直到痛感加剧，景柘方才觉出灼烧的烫感。
察觉造成痛感的来源，景柘当即扯开胸前的衣料，将所有的盛物尽数抖落，烧灼的感觉立时得到消解，但与此同时，脚下已然落成一片狼藉，几枚玉瓶触地即碎，瞬间败裂开来，在脚边散围成一圈残迹。
如此一般的情形，景柘始料未及，一时间两眼放空，陷入无法自拔的茫然当中。
“小儿，小儿！”
隐隐约约地，有什么人在呼唤自己，正想提耳细听，又一声暴喝响起，激得他浑身一凛，须臾，一道青白色的虚影飘然浮现，等到景柘心神稍定，眯眼细看时，那虚影却似在云雾之间，只有上半身的轮廓能看出人形，腰间以下都混在云气当中，落脚处似如蟒尾一般，微微蜷曲，在地上长长地拖出一截。
见状，景柘的面色一瞬转为煞白，口中不住呢喃：“妖、妖、妖……怪，你……居、居然是——”
“卸下神位的那日，吾已记不清了，今时今日……说是妖怪也不假。眼下，你已见过吾的原身，还有何处不满足？但凡说来，吾都尽力成全。”
正说之间，虚影倏而迎近了半尺，景柘喉头窒塞，恍惚中一退再退，不防踩中一片湿滑的石面，“哐啷”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你你别过来！”
景柘拼了命地朝后挪动，远出不数尺，虚影倏的一闪，霎时已至面前，比初时挨得更近，过不一时，竟又伸出一只手来，缓缓移向景柘眼前。
“你要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