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不乖了

    十一点三十分的飞机，从港城到北城，却是需要三个小时。而当飞机落下，高大的男人从机场立刻而出，他的左肩背着一个休闲包，却是和他一身的西服打扮有些格格不入，只是他姿态潇洒帅气，倒是显示出一丝混搭风格来。男人一上计程车，他立刻报了道路地址，又是说道，“去那里的幼稚园，麻烦请开快点！”“先生是赶着去参加儿童节吗？”那司机在前方热络聊起天来。男人在后方应声，“是，我儿子在那里念书，我跟他约好了，我怕会来不及。”“我也有个儿子，我特别能理解！放心！一定会让赶上的！”那司机也是过来人，此刻是相谈甚欢了，他一下踩下油门，就往那方向狂奔而去。六月初的第一天，北城的天气，比起港城而言，却依旧是显冷。只是却有一片明媚的天空，这倒是和港城一样。下午三点的天洋幼稚园里边，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原因无二，孩子们都聚在一起过节表演着节目，而孩子的父母们也纷纷到来，前来和自家的宝贝一起过节，也顺便来家长里短一番，更是带着一番炫耀和新奇。女人们各个都打扮的很漂亮，到了这样的场合，那也是要争奇斗艳。而男人们也是衣着光鲜，毫无疑问，那一定是背后那位女人的功劳了。那边的孩子们，今日也都打扮的很漂亮，小伙伴们聚在一起玩耍。在一间教室里，几个孩子男男女女皆有正在说话。“向宸，好几天都没有来上学了，以后还来吗？”瘦瘦的男孩儿问道。向宸撇嘴道，“我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另一个绑着马尾的小女孩儿问道。“因为我跟妈妈去港城住了，这次是妈妈回来工作，我才回来的。”向宸又是回答。“那为什么要和妈妈去港城住呢？”向宸脱口而出，“因为我爸爸也在那里！”“哎？”孩子们都诧异了，立刻叽叽喳喳起来，“向宸是真的吗？”、“爸爸为什么会在那里呢？”、“爸爸什么样子的呢？”这里的小伙伴们都是和向宸认识好久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难免会好奇吃惊。更又孩子不信服，一个孩子道，“顾向宸，在骗人吧！”“我没有骗人！”向宸不服气地反驳，接着又是道，“我爸爸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他很高很高！”“比我爸爸要高吗？”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问道。向宸看了一眼，点头应道，“比爸爸还要高！”“不可能！顾向宸在说谎！我爸爸可是最高的！”高个子的男孩儿骄傲说道。向宸握住了小拳头道，“我才没有，我爸爸真的比爸爸还要高！”“那爸爸呢？他为什么没有来呢？我们的爸爸都有来！”那男孩儿也是不服气了，立刻又是询问。“对喔，向宸，为什么爸爸没有来呢？只有妈妈来了！”小女孩儿轻声说道。向宸一张小脸有些受伤，但是他咬牙说道，“因为我爸爸工作很忙的，而且这次是妈妈要回来这里出差，我才和妈妈一起来的！”几个孩子的眼睛都注视着他，却是不相信，“哼！顾向宸骗人！”“我没有！”“骗人！根本没有爸爸！”“我有！”“骗人精！”“我爸爸说了会来接我和妈妈的！”向宸气到不行。但是奈何，孩子们根本就不相信他，一人起哄，所有的孩子都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他了。“反正我爸爸会来接我和妈妈的！”向宸紧紧握着拳头，又是喊了一句，他转身就走。“骗人精走咯！”然而身后却是传来孩子们的取笑声。向宸感到很难过，他走出教室，他要去找妈妈去。教室外的回廊周遭充斥着欢乐声，三三两两的家长们聚在一起在谈笑。“这是我老公啊，上个月去瑞士出差的时候，给我带的手表，其实我都说不用了，可他还是要给我带，真是挺浪费的。”“这手表价格挺贵的吧？”“一般啦，也就是这个数。”女人说着，比了个手势。“张太太的先生能干经常出差，所以可以给她带礼物，不像我们了，哪有这么好的福气。我那位啊，下了班就是回家，每天都问我要吃什么，上班这么忙的，也没时间煮饭，都交给他了，不过幸好，他也乐意做。”“李太太，家李先生这么会煮饭，那手艺真是好呢！”这边几个太太在聊天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顾小姐？”就在她们的旁边，顾敏手里握着一杯果汁，听到呼喊声，她回头望去微笑着应道，“什么？”“顾小姐，前阵子我听说好像搬走了是吧？”李太太问道。一个幼稚园也就那么大，向宸一直都在这里上学，突然离开了一段日子，学生当然也都知道，更不要说这些家长了。顾敏笑应，“是，我们搬走了。”“那是去哪里了？”张太太也是问道。“我们搬去港城了。”“港城？怎么突然就去那里了？”顾敏并不想多谈私事，所以只是说道，“工作原因。”“那现在怎么又回来了？”“回北城来出差，向宸在这所学校里念了好久的书，他很想念大家，就来过节了。”顾敏轻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张太太笑着应道，用一种傲慢的眼眸睨着她，“我们还以为顾小姐是结婚了，所以就搬去港城了！”“就是啊，顾小姐这样一直一个人也不好，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这孩子啊，还是需要一个爸爸的！我们家儿子，天天粘着爸爸，可喜欢爸爸了！”“可不是嘛，我们家女儿也是！”“其实顾小姐，条件也不错，赶紧找一个结婚吧！”那几位太太一句我一言的议论开了，根本就不给顾敏接话的机会。顾敏不禁心里叹息，似乎每次来学校都是这样，不过也没关系，因为她早就习惯。这个班级里，熟人不知道，顾敏是单身妈妈，而她的儿子向宸是父不详的孩子。也因为这件事情，在很长的时间里，顾敏都备受冷遇，向宸也因此而被看不起。顾敏依稀记得清楚，有好几次，向宸回来都不开心，起初的时候也闹着说不去学校了。后来顾敏开解了好久，小家伙才又开开心心地去了。最后还和班级里的几个小伙伴成了朋友，玩的不错。只是没有爸爸这一观念，已经在那些不知情的太太眼里成了定局。就在此刻，一道稚气的童声插了进来，“我妈妈有结婚！”那几个太太都收了声，顾敏也是诧异低头望去，只见是向宸！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下子出现，小小的人儿长得漂亮，他往顾敏身边一站，对着那几位太太们宣布。他像个小大人一样，仿佛是保护着一样出现！几人都吃惊了，张太太回神问道，“妈妈结婚了？”“恩！”向宸认真点头，他牵住了顾敏的手，“我们有和爸爸住在一起！我家的房子好大好漂亮的！我爸爸有带我和妈妈去别的地方玩，我们有坐大飞机，我还有去摘樱桃！樱桃很好吃的！”那几人听得一愣一愣，小家伙又是喊，“们看！”那几位太太又是低头瞧了去，只见小家伙将顾敏的手拉起了，她的手里，还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红宝石并不是过分的大，但是那每个切面都是完美，是炫目璀璨的红色！“这个是我爸爸送给我妈妈的！”向宸又是宣布！那几位太太被小家伙的话语给弄的没辙了，只能讪讪笑着，“啊，顾小姐，原来已经结婚了，呵呵……”顾敏也朝他们笑了笑，她点头应道，“恩。”“恭喜恭喜啊！”那些人的恭喜很轻慢。“张太太，李太太，们慢慢聊。”顾敏招呼了一句，她牵过了向宸的手，往另一头走去。那几位太太狐疑的目光跟随，其中一人不屑道，“谁知道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没准啊，她就是个小三，人家养的情人……”“像她这个样子的，倒是真的适合当小三……”有人配合着附和。那些身后传来的女声轻轻夹杂而来，顾敏尚未走远，所以她有听见一些，只是迈开脚步就抛到了后边。但是向宸却没有笑，他紧紧握着顾敏的手。孩子虽然还没有完懂事，可是已经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去判断，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宸宸，口渴不渴？”顾敏问道。向宸摇了摇头，抬头说道，“妈妈，我刚刚对他们说我有爸爸，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没有骗人！”顾敏一怔，原先还以为儿子已经排斥他了，可是她知道，骨子里却已经认定的彻底。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妈妈当然知道了，宸宸没有说谎。”顾敏微笑着说。“爸爸只是太忙了。”小家伙自我认定。“恩，宸宸不是说讨厌他吗？”顾敏笑问。小家伙不肯承认自己其实并不讨厌爸爸，他只是倔强道，“我不是骗人精！”瞧着儿子炙热的眼眸，顾敏心里忽而一涩，“妈妈当然知道，今天爸爸没有来，妈妈陪宸宸一起过节，好吗？”往年每一次的儿童节圣诞节，不管是家长会，都是顾敏陪同在他身边的。可是今年，却因为情况已经不同，让他显得更为落寞。“好。”向宸好半晌才点了头，又是问道，“妈妈，那爸爸会来接我们吗？”顾敏默了下，她坚定说道，“会，当然会！”向宸这才开心地展露了笑容。“向宸！来玩呀！”忽而，又有孩子喊。顾敏瞧了去，只见是班级里的学生，她轻轻拍了拍儿子，“去吧。”向宸高兴地跑了过去，顾敏站在身后，眼底却也有一抹落寞。离开港城的两天里，除了刚刚抵达北城的时候，顾敏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他们聊了几句后也就挂了线。再之后，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过。此刻，顾敏忽然也有些生气。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会来接他们的，居然连电话都没有一个！“顾小姐！”有人走了过来，那是年轻的班主任老师。“老师您好……”顾敏转身迎向她，和她攀谈起来。向宸这里，正在和几个小朋友玩耍，他长得漂亮，极有孩子缘，特别是女孩子。身边围绕的，都是小女生。不知道是谁提起了汽车人的动画，向宸笑道，“我有大黄蜂的汽车玩具！”刚刚那个和他吵过的高个子男生也走了过来，他手里是一个擎天柱，“顾向宸是骗人精，们不要和他玩！”“我说了我不是！”向宸再次喊道。“就是骗人精！明明没有爸爸，还说自己有爸爸，还要骗人，说的爸爸比我爸爸高！还骗人说自己有大黄蜂！”孩子间的争执可以为了一点点小事，比如说爸爸的身高问题比如说是玩具！再次争执起来了，两个孩子越吵越凶，老师和顾敏都瞧了过去，只见向宸推了下那个男孩儿。“宸宸！”顾敏急忙走了过去。“啊！我的宝贝！”李太太赶紧也奔了过去，急忙到自己的孩子身边，立刻喝道，“顾小姐，是怎么教育小孩的！没有爸爸的小孩子就是没有素质！”一阵异动，回廊里忽然就乱糟糟起来了！但是另一头这里，却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人群尽头豁然出现！“抱歉，借过。”男人温声说着，那女人回头一瞧，只见男人温柔微笑，好一个温雅迷人！女人顿时愣住了，立刻让出道来！“抱歉，借过。”男人一声声说着，他每往前一步，周遭的人瞧了他一眼后，就立刻自觉让旁边靠。他踏过那斑驳的阳光，穿越过拥挤的人群，走过教室的门口，来到了回廊的那头。只是听见了那女人的斥责声，他眼眸一凝，面上却是温煦依旧。就在突然之间，他低声开了口，“这位太太，说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呢。”那语气轻柔到不行，但是却在最后处散发出一股子森霾来，让人不寒而栗，李太太突然就定住了！向宸愣愣瞧着他，顾敏也是诧异抬眸。是他笑颜胜过阳光，宠溺带着责问着说，“宸宸，又不乖了，爸爸不是说过，要听妈妈的话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