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犹豫迟疑着。

    正厅外,隐藏在暗处加固阵法的一名凌云派弟子见邪祟迟迟不来,不由得放慢了手下动作,问陆时非:“陆师兄,那邪祟迟迟不现身,可是知晓了今日的大婚是我们有意对付它而设的局,所以不准备来了啊?”

    陆时非正翻掌结印,闻言,他掌风击向阵眼,加固了阵法后,凝视了片刻毫无动静的城主府,道:“我也不能确定,但凡事小心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那弟子乖觉地点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师兄,若是今日那邪祟不来,我们或许可以去寻及疏真君,看看真君是否能探知到那邪祟藏身何处。”

    “及疏真君?”陆时非复又加固阵法的动作微顿。

    那弟子又点点头,“是啊,及疏真君,我今晨恰巧瞧见了及疏真君也在梵城!”

    及疏真君凤珩本就天资极高,又师从仙门第一宗玄天宗,日夜勤修苦练,且自金丹修成后便常年游历在外,是历练,也是为仙门斩杀魔修邪祟,更是匡扶苍生。

    不过短短三十载光景,受过及疏真君恩惠的修士数不胜数。

    陆时非隐约还记得五十年前跟在凤鸢身边那个尚且不及她腰身的孩子,没想到一转眼都五十载了,当年还年幼之人也已经是世人交口称赞的光风霁月君子了。

    想起往事,他有片刻的恍然,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

    及疏真君的师尊是凤道君,师祖是玄微仙尊,如今会这样惊才绝艳虽是让人惊叹,却又似乎并不意外。

    思及此,他微颔首,“也好,若是今日那邪祟不现身,我们便先去寻及疏真君。”

    及疏真君在梵城,凤道君又时常是和及疏真君在一起的,想来若是不出意外,凤道君也该在此地。

    言罢,他复又看向正厅之中,见得凤鸢迟迟没有溶血,身着华服的老者便掐诀要划破凤鸢的指腹。

    凤鸢似乎是被凌厉的锋芒吓到了,下意识地躲开,那碧色光锋便在她侧身后划破了她身侧孙姑姑的手臂。

    虽然只是划破了皮,但孙姑姑养尊处优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她当即便想一掌拍向凤鸢,可甫一抬手,她便意识到了不对,这里不是她可以横行霸道的灵心院。

    她不着痕迹地就想收回手,可凤鸢却是在她抬起手时就惊慌失措地抱头道:“姑姑别打我,我会乖乖听话的!”

    孙姑姑的面色陡然变了,这死丫头片子,竟然在这时候出了这种乱子!

    可即便孙姑姑心中再如何千回百转,也挡不住痴傻城主千金的委屈哭喊,尤其凤鸢还一边委屈着,一边瑟缩着要躲起来。

    但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视线里,她又极为恶劣地、笑吟吟地看了孙姑姑一眼。

    欺负了人,总归是该要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