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宁王萧沐风身殒战场的消息不到半天时间就传得沸沸扬扬,朝堂上,后宫中,京城内外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冷宫中的洵才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笑声很久都没有停下来,甚至连陪侍的宫女都一改往日傲慢的态度,转而变得谄媚恭敬。

    毕竟当今皇帝子嗣稀薄,本来宁王萧沐风和信王萧沐恒是最有希望承袭皇位的,但现在宁王一死,只剩下两位皇子了,一位是在北境蓟城戍守的穆王萧沐林,但穆王生母身份低微,又不得皇上看重,基本上是没有机会的。那么剩下的自然而然就是信王了。

    朝野中,有一些人是真的为了宁王的死而惋惜难过,比如兵部上下的官员,之前萧沐风曾在兵部任职,也将兵部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兵部上下都对其钦佩拥护。

    而萧沐风的死,最开心的莫过于温相和拥护信王的一些人了,所以这些人表面上在朝上惋惜沉痛,其实心里痛快着呢。

    之前一直中立的吏部尚书姜越此时也选择了投靠信王,毕竟宁王已死,如果不早点向信王表露忠心和诚意,那么未来等到他登上皇位之后,得不到重用还是其次,万一一个不开心到时候安个罪名,那乌纱帽没有了不说,甚至全家性命都得交代。

    所以一时间信王府上往来投靠之人多不胜数,信王以前本不善处理这些人际关系,不过这一次稚嫩的面庞上却强撑着得体的笑容,显示出老成的样子,来一一安抚接待这些前来拜见之人,毕竟这些人可以推着他坐上那把龙椅,只是他虽然面上笑容不减,但笑意未达眼底,眼底尽是哀伤和淡漠。

    他已决定要走上那争斗之位,已经决定了和曾经又亲又爱的二哥哥决一死战,但没曾想,角逐还没开始他就胜利了,但他并不开心,一想到曾经对自己关心过爱护过的二哥就这么身死沙场,心底深处居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痛到心底的难过和哀伤。

    五日后,宁王的遗体抵达京城洛阳,伴随送驾的是黑压压的军队士兵,军队依照礼制在洛阳城外驻扎,只有几千人马将遗体送入城内,宁王府挂满了雪白的帷幔,灵堂已经设好。

    当朝中一众官员怀着沉痛的心情到宁王府灵堂前来祭拜时,当然有些人是真的沉痛,有些人是假的。可是令众人咋舌的是,宁王萧沐风迈着大步从灵堂后走了出来,惊得众人张大了嘴巴怔在原地,甚至有几个胆小的急忙后退,大喊“宁王诈尸了!”

    随即一抹明黄色身影闪出,皇帝笑吟吟地走了出来,虽然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还不时要咳上几声,震得整个身体都剧烈颤动。

    皇上理顺了气,粗眉一竖,大声道“大胆!何人竟在此胡言乱语,宁王好端端地在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刚才大喊的人立马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微臣该死,微臣惊慌之下说错了话,请皇上恕罪。”

    皇帝冷言睨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人,原来此人正是吏部尚书姜越,随即道“大庭广众之下,胆小如斯,真是丢人,起来吧。”

    姜越闻言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其余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这明明消息说宁王中毒身殒沙场,怎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温宗慎率先问道“请问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皇上就着孙福搬来的椅子慢慢坐下,随即道“真的鬼不可怕,只怕那些人面鬼心的人最可怕,这是朕与宁王的计策,为了鉴别出朝堂上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之前去信王府邸投靠献礼的人,这朝堂也容不下你们了,早点辞官回家养老吧。”

    皇上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哗然。

    皇上接着道“朕不想等朕龙归九天之后,子嗣为了这皇位互相争斗,不得善终,历来为了皇位父子相残,手足相斗,有几人能得善终,朕也老了,这江山总归也要交到儿子手中,朕思来想去,唯有宁王才能担此重任,风儿宽仁中正,才德俱佳,而且又擅用兵,在这乱世之下,天下交给他朕才放心啊。”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开心得纷纷点头,有人一脸颓丧,想到宁王萧沐风当政,那么自己的仕途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片刻之后,皇帝冷肃的声音响起“怎么,你们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