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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顿发现被人追杀,是在他翻跃合黎山,进入流沙腹地之后。

    流沙东北和正中无水源,可以饮用的淡水湖和泉眼全部集中在东部和西部。冒顿选择沿沙漠东侧一路北上,夜晚只在马背上打个小盹,白天靠采拾沙葱和沙棘果充饥。

    这一晚,在万籁俱静的沙山深处,他隐约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遇到狼群,弓身侧耳细听,发现不对,狼群于沙漠中落脚声极细,就连发动攻击也能从头至尾不发出丁点声响。

    这一阵阵深浅不一的声音分明是人的脚步。

    很多人。

    带着浓重的杀气。

    他迅速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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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觉,轻轻拍了拍马头,宝马像是会意,前蹄快速在沙土中踱了两下。

    四下漆黑一片,他闭目凝神,听出声音来自北、东、南三个方向,唯独西边,因为是处高约百丈的巨大沙山,极难攀援。

    这是从三面包抄收网,欲将他埋于沙山之下。

    正面硬碰,他拿不准来者有多少人,现下唯一的指望,是他胯下这匹宝马。

    如果宝马能快速攀上西边沙山,他居高临下,以箭簇御敌,抵挡一阵后翻向沙山斜后方,他们再要跃山追杀,便失去了最好时机。

    不过一念之间,冒顿已策马迅速向西面的沙山奔去。于半坡中借月色侧身回望,他终于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

    不过杀他一人,对方居然派出这样规模的军团,究竟是谁,要如此决绝地置他于死地。

    他来不及多想,此情此境,每一念,每一瞬,每一个极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葬送他的性命。

    汗血马定是察觉出了死亡的气味,拼了命地负重在陡直的沙脊上奔驰,几次前掌打滑,马身前倾,但都灵敏地调整马步,依靠腿部力量重又稳稳站立,极力驮住鞍子上的主人,不让他重心倾斜失去平衡。

    沙山之下,军团的箭矢如细密的针线向上飞来。

    冒顿根据箭矢呼啸而来的声音,判断出风力风向和杀手的位置,回身搭弓,十箭连发,山下,很快传来应声倒地后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