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这么快就被鲜红的痣蛊惑了。

    他悄无声息凑近,吐息尽数落在松鹤粉白的耳廓上。

    远远候在凉亭外的张盛,双目平视前方,脸上无悲无喜,而他的眼尾余光却是一刻不曾离开亭内动静。

    眼看着江楚朝那漂亮书生越凑越近,本就严肃的脸凝起一层冷霜。

    这大庭广众、九州学子奇聚之地,他们二人抱在一起干什么!

    普天之下都没有国主陛下在乎的人了吗?张盛转念一想,豁,还真没了。

    转而心底一阵凄凉。

    “画好了。”松鹤像是无意的,往旁边挪动身体,避开江楚,把画笔泡进水桶里,“多谢你帮我按着衣服。”

    江楚放开手臂,退开几步,长长舒了口气,莫名的如释重负,又夹杂些微遗憾,“该是我谢你,给我这个如此近距离帮忙的机会。”

    他终于把黏在松鹤脸上的目光挪开,看向桌案上的画纸。

    松鹤竟然真的把自己画在了宣纸上。

    画上青年穿着一身青雾色阔袖袍,手握一卷书,坐在桃花树下的藤椅上,夭夭花瓣在他脚边落了一地,花瓣丛中,一枚半椭圆的闲章印下朱红篆体,是松鹤二字。

    江楚的呼吸凝滞一瞬,他不曾料到松鹤的丹青造诣竟如此之高,从着色、晕染到最后的线条勾勒,其惟妙惟肖仿若本人入画,再想到松鹤对弈珍珑棋局,落子杀伐果决,棋势如千军万马横扫过过。

    这样的人,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书生吗?

    江楚生出几分疑惑。

    那可真是太好了,最适合和这样的人发生一场深l入灵魂、兼顾肉l体的交流。

    江楚的念想来了一个急转弯,他为松鹤着迷的程度超出了他的认知。

    可惜一个月之后,后知后觉的他就会怒骂今日的自己——色令智昏!

    “先生才学当早入国子监。”江楚再次抛出足以让在场任意书生心动的钩子,当然也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他并不会看低借他之手入国子监的学子,也从未刻意抬高有名无实之人,毕竟,他真的很挑剔,眼高于顶。

    “江公子谬赞。”松鹤动作细致的卷起画纸,收入竹筒中,对于江楚给出的诱惑,他没有直接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