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妻后醒来,不见枕边人,其实我心底是失落的,再望向周围,师父的房间还是之前古声古色的韵味,没有携带一丝我从靖南国带来的装变,像极了记忆中师父冷若寒霜的排拒。

    不,师父从未排斥过我,为什么我会有这么隐隐生疼的记忆?

    我慌张地跑了出去,跑过花园,不见师父;跑过温泉,不见师父;跑过平日里师父最喜欢呆的竹亭下,吊床空荡荡的,不见师父。

    连那日从青古城照模样搬过来的我的起居室,也不见了。

    一切如同刚来时的样子,鸟语花香,却备加空寂。

    师父,去哪里了?

    他,不要我了吗?

    如若不是,为何将我们的共同经历和改变,抹去?

    我想问他,可奈何我寻遍了角落,也寻不到他。

    不曾有遗讯,不曾有交代,我抚摸着石桌上的碧玉扶手,却发现金榭山的万物都已冰冷得刺骨,像沉浸在寒霜里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冰冷。

    失魂落魄的我走出金榭山,金榭山的结界早已没有对我设防,可以任我自由出入,结界外,阳春三月,长桥下的悬崖水翻腾地厉害,时不时就有几声震耳的轰鸣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咚咚咚”的捣磨声。

    捣磨声不大,却分明听得清楚,我寻声望去,看见不远处,在河岸边,一个老婆婆正专注地顿屈着身捣鼓着什么。

    “婆婆。”我半是好奇,半是探究的走上前,看见捋起团团银白发丝下的半边脸,很是诧异地不确定,唤道,“孟,孟婆婆。”

    “嗯,孩子,你醒了呀。”孟婆婆很快抬起头,脸上已没有初见时的那种冷漠,反而熟络地将垂下来的发丝别于脑后朝着我笑了笑,“刚好,我这也快捣好了。”

    我顺着孟婆婆的手上看去,发现研钵里散着一层黑黑的细细的药粉,极其清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惧意。

    “孩子,别怕。”孟婆婆好生地安慰了一下我,叹息了一口气,“他原本是让我再喂你喝一碗汤的,可是我觉得喝孟婆汤对你太过于残忍,想想这避子丸的效果差不多,就捣弄了起来。”

    避子丸。

    听到这个词,我还是往后颠簸了一下,差点没摔到。

    昨晚只有我和他,也只有他知道。

    但我不愿意相信,还是开口问到“他是谁?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