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突然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别说平常碍于他身份不敢得罪他的人会趁机落井下石,单说气候就饶不了他。

    想到大哥苏钰在边境苦寒之地待了整整八年,苏见觅不禁有些心疼。

    静凝长公主凝视着她忽然落寞的神态,道“周次辅一向坚持收回你大哥的兵权,驸马的事情一出,你大哥算是暂时安全了。”

    苏见觅说“是吗,我不知道周次辅是这样的想法。”

    “朝堂皆知,周次辅一向和你父亲,和苏家不和,你不知道?”

    苏见觅掩下心头的小心思,矢口否认“我不知道,爹爹从未与我说过朝中之事。”

    半晌,静凝长公主都没有再说话。

    只是盯着苏见觅的眼睛,然而她眼神透亮,如潺潺小溪,似雨后天空,不染半分杂质。

    苏见觅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但没有表现出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静凝长公主说“你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心里有东西。”

    “我不明白,姑母你是不是太累了。”

    静凝见撬不开苏见觅的口风半分,驸马的背叛又真实的伤害到了她,她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便闭上眼睛,头靠在软枕上说“是啊,本宫太累了。”

    “觅觅,有些东西你懂,但姑母还是要说。”静凝双手搭在肚子上,缓缓道。

    苏见觅垂眸,道“姑母尽管说,觅觅一定认真听。”

    “无非是一个故事罢了……”静凝叹息一声,道,“我与景也相识与总角之年,我虚长他两岁,那日腊梅花开,他言笑晏晏,送我红绳,说要娶我为妻。他做到了。”

    “我虽贵为公主,但身处深宫,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景也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少年郎。”

    她越说,声音越弱。

    “他身体原因不能生孩子,我怕他自卑,故意做出泼辣的性子,说自己不愿要孩子,他温笑着答应,我以为,这辈子就我们两个人也是好的。”

    苏见觅说“姑母,别想了,人总是会变的。”

    静凝长公主睁开眼睛,一滴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滴落,打湿了软枕,洇湿一朵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