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立马便察觉了其中微妙——管沅怎么猝然改口了?她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要为长姐担罪呀!毕竟听错多抄了事小,听错少抄了事大……于是乎大家对管洛多多少少生出些不喜,对管沅则是颇多感慨。

    毕竟这种境况让他们遇上,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据理抗争的确是不顾大局不够宽厚,管洛有什么不是,整个定远侯府都会不好看。可忍下去甚至替管洛担过错,又实在太让人愤愤不平了!

    管洛自是感觉到人们复杂的目光,不禁在心中暗暗恼恨,表面上也只能浑然未觉一般:“这乳香骨入味,您尝尝。”她拿起金松木箸,开始为二太夫人布菜。

    二太夫人点头“嗯”了一下,也没有过多的表示。

    管沅盛了一碗乳鸽汤摆在二太夫人面前,就不动声色退了下去。

    这种事不失了礼数被人挑到错就好,她可不愿意这般低三下四。

    前世二太夫人对她的冷酷,和对母亲的严苛,还深深印在她脑海中。用银子打发二太夫人她就当施舍,但其他的,至少她暂时做不到。

    寿礼送完,戏台子就开唱了。杜思刚没和管沅寒暄几句,灵修就赶过来,低首在管沅耳边道:“姑娘,二太夫人刚知道了顺天府审灵氛的消息,派了安嬷嬷去顺天府。”

    管沅闻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二太夫人。

    派了最信任的心腹安嬷嬷去顺天府,二太夫人是什么意思?要息事宁人还是尽早了结?

    不曾想清楚,二太夫人就派了人喊管沅过去。

    听戏的二太夫人,喝了好一会儿子茶才开口:“这孩子呢,素日里是个乖巧的,但也经不住年轻不知事。这次我不追究,但下不为例。”

    管沅一愣。

    这话不轻,语气里还隐隐带着威慑。她连忙低头行礼:“请二太夫人明示,我一定知错就改。”

    二太夫人顿了顿,借着戏音遮掩,这番话并没有第三人听见:“屋子里出了贼,第一件事不是告诉长辈,而是自作主张送去顺天府,觉得妥吗?”语气很是严肃。

    “我当时并没想那么多,灵氛作案都在府外,便想着送到顺天府了事。以后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管沅低头回答。

    “胆子倒是大,”二太夫人轻哼一声,“自作主张就处置了。是定远侯府的姑娘,做事情先想想定远侯府的名声,”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叫顺天府撤了状子,既然是内宅的事,打二十板子发卖了事。以为定远侯府出了贼很光荣?”

    一通教训之后,管沅借口身子不适,提前回了含露居。

    “她怕定远侯府出了贼名声不好,才把状子撤了,实在眼界太低!这桩公案,完可以宣扬定远侯府协助顺天府缉拿凶犯,不包庇纵容下人。二太夫人这么一插手,定远侯府欠下顺天府人情不说,还可能担上包庇纵容的坏名声!”管沅坐在宴息室,蹙紧双眉,手中拿着的,正是灵氛那张被还回来的状纸。

    灵修有些沮丧:“如今灵氛在后院挨板子,只怕会熬不住。”

    管沅微微叹气:“熬不住线索就断了,只能再想其他法子。”兴许是她太着急,对付管洛这件事,哪能一蹴而就,还需从长计议。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二太夫人只怕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