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沅无声冷笑:居然拿靖安侯府做例子?前世,靖安侯府,可就是败在盛嵩这个没分出去的败类手里了。定远侯府,她决定不能再重蹈覆辙。因而在回京的路上,她劝了父亲尽快让二叔管达分家,原因只有二——

    管达大手大脚太能花钱,留着除了坐吃山空没有半点益处。

    而丽妃管洛,一入宫门深四海,她那暴躁脾性,说不定哪天就得罪了人被降罪,甚至牵连家人。早早分家,也是怕万一日后丽妃被人抓住把柄,结果对方趁机祸害定远侯府。

    这两个理由足够充分地说服了父亲管进。

    管沅语气和杨氏一般温和:“二叔,您还年轻,也还有差事,分出去未必不是好事,也没那么多约束不是?再说,丽妃娘娘如今飞黄腾达,二叔只要靠丽妃娘娘,就能心想事成。”

    大正月里,吉祥话谁不会说?

    顿了顿,管沅又一脸期待地模样:“这万一真是生下龙子,日后前途不可估量,二叔可是要封爵列土的!”

    本朝规定,皇后、太后的娘家都会封爵,只不过和那些开国时期、靖难前后从龙有功封爵的公卿不同,这只是一个爵位,并不代表能谋一个差事,拿到实权。

    譬如太后的娘家寿宁侯府。

    管达被侄女这一席话冲昏了头脑,看妻子梁氏的目光比平日温和许多:“这个女儿没白生!”也有可能,是他这些子女里,最成功的一个了吧?

    只是这成功到底是福是祸,现在还说不准。

    “关于分家,谁还有什么异议?”管进最后询问。

    没有人说话。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想说什么,但没有足够的理由反驳。

    祖制如此,分家,也只是水到渠成。

    “没有意见,那就散了吧,等过了正月,我会再找大家谈详细的东西。洌哥儿,沅丫头,们到我书房来一下。”管进吩咐。

    管洌和管沅对望一眼,纷纷应下。

    东跨院,梅花暗香传来。

    管沅跟着哥哥的脚步,边走边说:“和父亲现在丁忧在家,我还是挺担心的。万一三年后皇上把们忘了该怎么办?也知道皇上经常东一茬西一茬,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事太少了。差事不难,可随便安排个差事,那可麻烦了。”

    听了妹妹担忧的语气,管洌一笑:“能让皇上记住的人,皇上到哪里都不会忘,譬如靖安侯世子。我听闻他去大同的这段日子,皇上天天念叨。我有时候都要怀疑皇上是深闺怨妇了。”

    管沅忍不住掩唇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