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时精神奕奕,似乎很重视这次觐见。叩首行礼之后,便开始招供。

    他言明自己从前是盛阳的幕僚,只是因为得罪了管沅,就被盛阳弃用软禁在田庄上。而在他当幕僚期间。盛阳多次和管沅往来,那段时间,是从弘治十八年年初开始的,也就是早在管沅与齐允钧定亲前。

    盛阳抬眸看了一眼仁和大公主,仁和大公主也坦然回望。

    特意强调和齐允钧定亲以前,盛阳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仁和大公主的手笔。

    只要这件事确定了,仁和大公主府和焦家做的丑事就变成情有可原了,因为这样一来,定远侯府的品行本身就站不住脚。

    然而看着眼前招供的陆长青。盛阳觉得自己当初实在太过心慈手软,念在前世陆长青帮他出谋划策付出了许多,没要陆长青的性命。

    其实当日陆长青那么多事都擅作主张。本身就应该……

    原来,人终究是会变的,这一世,陆长青不知怎么了,变得他也不认识了……

    也许有些人可以共患难,却不可以同富贵;有些人同富贵了。却经不起再多的磨难。

    若要找到一个始终不背叛不离弃的人,那是多么难得。

    “此人的确曾经是臣的幕僚。”盛阳大方承认,“因为办坏了事情才被弃用,现在回来蓄意报复,说的话都空口无凭,就想诽谤臣,请皇上太后明察。”

    “有证据证明说的话是真的吗?”太后询问陆长青。

    陆长青点头:“草民这里,留有当日靖安侯世子夫人写给靖安侯世子的信笺。”

    盛阳有些疑惑:当日陆长青在时,阿沅从未给他写过信。含露居笔谈的纸张,每次都被他销毁的干净彻底。而且他平日里左手的行楷,和与阿沅联系的右手颜楷大不相同……

    至于后来阿沅给他通的书信,那时陆长青已经离开,怎么可能拿得到呢?

    “呈上来给哀家看看。”太后下令。

    陆长青拿出书信,刘瑜把信呈给了太后。

    盛阳饶有趣味地盯着那几张薛涛笺——阿沅向来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写字从来是雪宣。

    看到此,他已经确定陆长青并没有真正的证据了。

    也还好他平日做事小心。

    太后翻看了一遍,轻叹一声:“事涉私密,如果不是管氏所书,又怎么会知道定远侯府的经济钱粮状况,能够一一道出那些下人的名字?只要查证了这些东西属实,便可确定证据是不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