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我的瞳孔里跳跃,我问他,“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不,没有了。”

    说完后,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久,他似乎很不自在,我想着应该要找点话题缓解他的不自在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我想到了。

    “谢谢您,中原先生。”我指的是他开口放了那个人一马,避免他的血溅到我身上的这件事。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样对我说话的……嗯……”他烦躁地揉了下头发,说着说着又没声了,“算了。”

    “早点休息。”他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在确认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起身离开去我自己的休息处准备睡觉。事实上,在他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想走了。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有人来叫我换班,我带着睡意半睁开眼摸过他递过来的信号棒,摸黑着爬起来揉揉眼睛穿好衣服背上我的包,走到外面被寒风一吹,瞬间睡意全无。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把外套拉链又往上拉了一点。

    我在原地跳了几下,深深吸进一口冷气,凉意游走遍全身,在确保自己已经完全清醒后我便开始站岗。

    天很黑,为了防止被发现,没有生火或点灯。我保持警惕、笔直地站在指定位置一动也不动,只有手指快要被冻僵的时候才会把手举到面前哈口气搓一搓。

    在站岗这件事上我做的这么认真其实并不是真心地为了组织的安全着想,我只是觉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得马上逃离危险。

    我巴不得有什么别的组织来夜袭又或是怎样,这样我或许还能来个反串借机进入别的组织。

    但是没有,我站岗一直到凌晨四点都相安无事。

    夜色已经没有那么浓了,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朝阳升起,金色的阳光冲破云层,在擂钵街的地平线上晕染出一片残光。

    今夜过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冻死在路边。

    这里是个无人管辖的贫民窟,在这里,生存永远是最大的难题,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加入了【羊】这个组织,即使它糟糕透顶,但我至少可以活下来一段时间。

    我可没有自信能在那样残破不堪的贫民窟里活下来。

    我准备去叫醒接下来值班的人员,但当我去找他时,发现他并不在自己的床位上。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被子——是冰凉的,这就说明他并不是一时出去了而是一晚上都没有在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