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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廖县公一家,尚琛也没兴致呆着,与子墨作辞,文大娘子也没好意思虚留,遂携了茗伊及奴婢等打道回府。

    茗伊乏了,在马车上蔫儿吧唧,不似平日欢腾,垂坠的睫毛更添了几丝郁郁。

    榛练藏不住话头,挑明道:“为着沐涵受了歹话,你跟自己置气呢?”

    苒春忍不住白了榛练一眼。

    茗伊刚要开口,嗓子眼儿堵住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簌簌地往下落,滴在襦裙上,像初初绽放的水莲。

    苒春忙挨近,揽着她的背膀,榛练拿帕子给她拭泪,断断续续地哭了一路。下车时,两眼肿得跟蜜桃似的,水汪粉嫩。尚琛心疼不过,扶着她下了马车,相携着往琳琅院走去。

    尚:没有洛璃县主,还有旁人,她迟早是要受气的!

    茗:为何?

    尚:她是文大娘子中意的人,再过几年,定要与子墨做妾的!

    茗:然后?

    尚:你见过哪家妻妾情同手足的?便是正室大度,还有陪嫁的媵妾,你当是和气的?

    茗:话虽如此,到底是因我才得了不是,叫人心底不落忍!

    尚:这也不值什么,让她早些知道厉害,心里好有个成算,日后不至于被揉搓拿捏。

    茗:妆奁里的那对鎏金菊花纹银钗,极衬她今日那身扎染襦裙,郎君替我遣人送去文府,可好?

    尚:初入府,你作得打油诗可记得?

    茗:山花始夕昏,与菊朋辈拂?

    尚:那日后,隔天,我特意描了图样,遣人为你打制的,你轻易就送人了?

    茗伊不由唏嘘,这厮又吃起醋了,忙反客为主,“这哪儿能怪我?郎君成天往我那儿堆东西,就这个,我还记不得呢,只当是贵妇姨母送的。您的东西,我怎舍得给外人,自然是留着自簪。”

    尚琛畅意,笑道:“你姨母送的,也不可轻慢了。让芃晓往东市的华胜楼,拣对成色好的月朵珥珰,给她送去可好?”

    茗伊见他虑得极是,不由展颜:“由郎君裁夺,再无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