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处了许久,他们算准了这日,同后勒乞求一道去狩猎,给她和甘师傅猎些腰狸和雪虎回来。她本不允准,可念在这些个孤苦孩子,由她养了几年,起初只是替的,可他们为人做人配人疼,慢慢地竟生出几分真心,当成自己的了。可惜家中突逢变故,教她饱尝人情冷暖,嬉笑怒骂,渐渐在神情上带出,言行亦不免清冷生疏,多少让人不敢亲近,更别提说笑!

    好容易得了首肯,他们便悄悄地走近安绥舍,只见一人影,斜视着,貌似跪坐在席上烹茶,玄青蜷发过腰拖地。忽地转过身取水,教他们看了个分明:

    一袭素净的石青穿戴,愈发衬得白净隽永,深邃的五官也分外逼人,可他的前面也供着奠仪。难不成两下里供的是同一人,戴胜也时常疑惑:后勒在奠仪这日要他们茹素,叩拜,只不知拜的何人?如此珍而重之。

    正自疑惑,头上就吃痛,原来是一只木头做的飞鸦,朝他们投石火弹。他们正想使轻功撤出,已然被硕大的渔网给牢牢兜住,紧接着一层白色细粉迎面扑来,众人便没了知觉。待醒转过来,被五花大绑拘着,足足审问过一通方打消疑惑,再后来晓得他们是后勒养的!少不得彼此用些茶水,聊聊平生过往,倒也不显外道......

    戴胜正浑想过往,悉达多见他神情飘然在九霄,照着他面上比划了几下。

    他冷不丁被打断,匆忙回神,晃了晃,兀自拿旁的话盖过:“火央别这么说,难得清清肠胃,只是...今天...还要...去...抓蛆吗?”

    悉达多:“不然嘞,那医师成日里翻查米田共,他都能勤勉,我们也不好闲着。”

    戴胜:“亏得他有心力,可着一条一条地数。”

    悉达多:“难为他了,顿顿都食地蛋泥淋的糙米饭,我还让你撒上许多姜黄粉,他竟都吃得下去,日日查验米田共,也不嫌膈应。”

    戴胜提起这个就经不住反酸,忙议论别的,比划道:“昨日是三十四条,今日可要酌情添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