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出现了本文最开始的那个画面,霍小山就这样脚蹬着这棵树,躺在被自己砸出来雪窝子里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没事了,他,霍小山,成功脱险了!

    这是他头一回经历的生死一瞬间,不!是很多次的生死一瞬间!躲开前方每一棵迎面砸来的树的刹那都是生死一瞬间,要么通过,要么撞墙!

    他已经无力欢呼了,虽然雪地寒冷,他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自己的额头已经有汗流了下来,这回真是发挥了他自己潜力的极限了。

    他就这样用脚蹬着树,在雪窝里躺了很久,直到他感觉自己身上有火辣辣的痛感,低头看时,才见自己的衣服裤子已经被撞到的那些枝杈抽烂了,棉絮外露,有的地方直接露肉,被枝条抽出红红的印痕,被皮肤融化的雪水滴正停留在那里。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收腿坐起,活动了一下,还好,只是体外轻伤,身体零件运转正常,一个不差。

    话说回来,也就是霍小山那异于常人的身体反应协调能力能够利用滑雪板成功地在如此高的高度落下并安着陆,换成别的人,要么摔死,要么撞死!

    终于,霍小山]从惊险的生死时速中恢复了常态,他向四周打量着。

    “不对!等等,这么大这么深,这是哪里?!这是天坑呀这是老把头说的那个天坑呀!!!”霍小山差点喊了出来。

    他在雪窝子里呼地站起来,前后左右地看着,这与世隔绝般的地貌,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一定就是老把头所说的天坑了!

    天坑很大,大的看不到边;天坑很深,应当有两棵大红松那么高吧。

    放眼望去,都是有他腰一般粗的彰子松,黄褐色的树干,暗青的松针,林中很静,偶有微风,积雪簌簌地从树上落下划过他的脸颊。

    ......

    天坑就天坑吧,至少还活着。

    霍小山从对天坑的震惊中平复下来,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了庆幸,庆幸自己落入的树林里长的都是樟子松,而不是杨树也不是别的树种,因为深山老林里的樟子松为了求生长求阳光,这种树的特点是努力向上生长,都拔得很高,但下方却少有小的枝杈,否则哪怕有一根黄瓜粗的树枝撞上自己,那也是凶多吉少。

    应幸过后,霍小山感觉到了饥饿。

    他是习武之人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个头不大,饭量却是惊人。贫寒山村自然不能每餐都大鱼大肉,但总能填饱肚子,在这个纷乱的年代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他这几天也就是那天吃了些生鸟肉,在被鬼子追逐之中尚不觉得什么,现在崩紧的神经一旦懈下来,那饥饿的感觉立刻强烈起来。

    弹弓已经没有石子可用了,最薄也是过膝的雪没处找石子。

    他一歪脑袋有了办法。

    他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着,先是把那两支摔飞的划雪钎找了回来,又把摔飞的那块划雪板找来重新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