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察割得意地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大家都承认我摄政王的身份,那我耶律察割也不会为难大家。今夜先委屈大家在这御帐旁的小帐休息,明日咱们就返回临潢府,为先帝举行葬礼!另外,先帝曾经颁下遗嘱:‘耶律盆都文武双全,甚合朕意,来日将由他继承大统,并由耶律察割任摄政王辅佐。’这是陛下的印玺,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百官看着侍卫们染血的腰刀,谁还敢说二话,全都点头同意,就算不点头也不敢吭声。于是耶律察割志得意满地返回大帐,把玩着耶律兀欲生前所珍藏的玉器、玛瑙,心怀大畅!

    这时有人讨好地将耶律察割的妻子送了过来,耶律察割笑嘻嘻地向她展示一只玛瑙碗,笑着说道:“你看看这帐中的这些稀世珍宝,如今都成了咱们的了!”

    耶律察割的妻子却也有几分头脑,她皱着眉头说道:“寿安王耶律述律、右皮室详稳耶律屋质两人都没有听从号令前往御帐,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耶律察割笑着说道:“耶律述律只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子,耶律屋质倒是有几分本领,可是谁让他已经被耶律兀欲赶到外营去了。反正咱们已经封锁了消息,他们今日不过是碰巧没过来。只要咱们明日以皇帝的名义召见耶律述律、耶律屋质,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他们,完全不必担忧!来,来,来!爱妻,这可是耶律兀欲的白虎皮,咱们也在这上面欢好一番……”

    耶律察割淫笑着就扑上上去,他老婆笑骂几句,半推半就倒在了白虎皮上……

    就在此时,囚禁在一顶小帐里的某名将军却在对守卫们做劝降的努力。这名将军过去曾经得罪过耶律察割,知道他心胸狭隘,害怕小人得志的耶律察割会对自己和自己的部族进行打击报复。

    于是这名将军对那负责看守的一名御前侍卫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被逼的,不是自愿行事。现在右皮室详稳耶律屋质身在外营手握重兵;寿安王更是英气逼人,武艺精通。如果明日他们率军勤王,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而且就算寿安王等人不领军勤王,你们护卫不利,日后也得为先帝殉葬!”

    那名侍卫名叫耶律无牙,他听了这些话后很是害怕,也觉得这名将军说的很是在理。耶律赤那惊恐地说道:“别……别吓唬我!反正我们都参与了耶律察割之事,哪里还有什么退路?!走一步算一步,您就别说了!”

    旁边的一名部落首领低声说道:“我们可以替你作证,你完全是无辜的。只要你愿意戴罪立功,等到平定叛乱之际,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哪像现在,拼死拼活也不过是个小兵而已!是做小兵,还是做头领,你自己想清楚!”

    耶律无牙头上汗都流了下来,他左思右想猛一咬牙,“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们的!”

    夜深人静,大家全都睡实了。耶律无牙悄悄从那小帐起身,好不容易才绕过值夜的宿卫,偷偷地翻过栅栏,费尽周折才来到了外营寿安王耶律述律的帐前,并请求他的侍卫入内通禀。

    耶律述律适才也遥遥听到了号角声,不过醉眼朦胧的他既害怕去了以后出丑,更害怕去了以后半夜里还得继续胡吃海喝,便装作酒醉没听到。反正自己有着“睡王”的名头,而且皇帝傍晚时曾经下令:“今夜无事,大家努力吃喝!”

    这时耶律述律的侍卫悄悄走进帐篷,对装睡的耶律述律说道:“大王,有一名叫耶律无牙的御前侍卫偷偷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情!”

    耶律述律皱了一下眉头,难道是陛下有旨意?他接着摇了摇头,陛下如果有旨意下达,肯定会明发天下,哪里可能夜半时分派人偷偷摸摸前来传旨?

    想到这里,耶律述律心中一跳,立即命人为自己穿上内甲,再披上外衣,招那侍卫入内。

    耶律无牙入帐以后,立即拜倒在地,对耶律述律低声说道:“大王,耶律察割暴起弑君!现在他已经将所有的将领、部落首领囚禁起来,说明天就要召集外营将领,返回临潢府!”

    耶律述律顾不得打呵欠,猛地跳了起来,外衣掉在里地上,露出了明晃晃、亮晶晶的内甲来。可耶律述律来不及掩饰,一把揪住耶律无牙的衣襟,疾声问道:“耶律察割弑君?!”

    耶律无牙连连点头,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顺便撇清了自己在里面的关系。

    耶律述律皱着眉头听着,时不时紧张地握紧拳头。这耶律察割狗贼,居然敢如此行事!不过他随即又有些兴奋,如果依照耶律兀欲的身体状况,天知道耶律述律能不能继承王位,天知道耶律述律什么时候能够继承王位?!耶律兀欲被刺杀,这可是天赐良机!

    耶律述律心中很是兴奋,表面上却装出哀伤的样子来:“陛下怎么会被奸人所乘,陛下怎么会被奸人所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