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城门?”翟守珣诧异地重复道,满是惊讶地问道:“非得如此吗?我虽然觉得待在李重进身边就是送死,可也不想背叛于他,毕竟他对咱们还真不错!”

    张崇诂冷笑一声:“别忘了,这段时间李重进让手下人烧杀抢掠,咱们也从中得了不少好处。我听说那董遵诲首重军纪,韩通更是铁面无私,如果落入周军手中,没有大功劳护身,即便保全性命,也只能在苦役营里度过余生。我张崇诂虽然也能吃苦,可也不愿意白白受罪!”

    翟守珣叹息一声,无奈地点头。两人凑在一起,越说越投机,就差斩鸡头拜把兄弟。翟守珣自告奋勇去拉拢些带兵的将领,而张崇诂也揽到了一个差使,那就是斩杀陈思诲。

    毕竟两人曾在陈思诲的面前,公然反对李重进入朝听令,如果事后陈思诲告了歪状,两人可就得倒大霉。不过陈思诲虽然已经被投入大牢,却又有李重进的亲兵昼夜看护,杀他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张崇诂搂着湛敬送来的美女,想啊想啊,试图找出一条万全之计。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适当的运动有助于思考,张崇诂淫笑着扑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石守信就率领两万大军冲到了扬州城下,并在扬州城与外界连接的几处要道设立哨卡,截断了往来交通。

    李重进穿上了自己许久没披挂的甲胄,率领一众将领来到了城楼之上。重建不久的扬州城,只是一座拥有简易防御力的小城池,根本就不像那些个历史悠久的老城一样有着坚固的工事。指望着这矮矮的城墙、单薄的工事,来抵抗周军的大队,实在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重进也明白这一点,他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周军那整齐的队列,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如林枪头,看着那绵延数里的周军大营,便知道守城无望,自己已经走到了末路。

    李重进对众将拱手说道:“大家跟随我这么久,立下了不少战功,如今周军势大,即便你们向他投降,我也怨不了大家!今日我李重进有死无生,愿来生再与大家并肩作战!来人啊,给我架起火堆!”

    李重进这么一说,众将全都落下泪来,湛敬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兄弟们,这段时间咱们抢金子玩女人,痛快无比。可是却也犯了朝廷军纪,一旦他们杀进城来,少不了对咱们进行清算。就算大家投靠了周军,保得了一时富贵,可万一人家秋后算账,那时咱们可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要我说,还不如痛痛快快在这里跟他们打一场,让董遵诲、石守信等人知道,咱们淮南军不是孬种!”

    被湛敬这么一说,大多数将军都被他激得热血沸腾,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咱淮南军不是孬种!”

    不过,湛敬的话却对打定了投降主意的张崇诂等人无效,张崇诂看着大家激动的样子,就也跟着喊了几句口号,然后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就算战死,也得提前收点利息。那陈思诲前来施展缓兵之计,拖延了咱们起兵的时间,让李筠孤立无援,被迫战死。如今咱们与周军决一死战,绝不能让这陈思诲在牢里看热闹!”

    大家纷纷点头,有人就大声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李重进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陈思诲也不容易,反正咱们也是个死字,就给他留条狗命!再说了,杀了他有什么用处?!”

    众将默然无语,张崇诂拽了下湛敬的衣甲,悄悄跟他说了几句话。湛敬听到此言,便偷偷离开,前往大牢斩杀陈思诲。

    等到湛敬离得远了,张崇诂便向那翟守珣使了个眼色,让他立即动手。翟守珣看到眼里,悄悄拉了把自己昨晚说服的那名将军,两人偷偷摸下城去,很快来到了城门洞附近。

    不久,石守信就向扬州城发动了试探性攻击。出乎他意料的是,突击队刚刚冲到城门附近,翟守珣等人就打开了城门,向他们投降。石守信大乐,连忙率军冲进城去。

    城上的李重进看到这一切,叹息一声,投入了火堆。等到石守信冲上城头的时候,李重进已经化为灰烬!而李重进麾下诸将,除了湛敬奋战之死,其余人等都在张崇诂、翟守珣的率领下弃械投降。倒是李重进的几个亲族,很有骨气,像李重进的大哥李重兴,得知城破的消息后便自刎而死;李重进的弟弟李重赞、侄子李延福都亲自上阵,战死在街头。

    两日后,董遵诲率军来到扬州,看到了残破不堪的扬州城。当他听完扬州百姓的哭诉后,怒发冲冠的董遵诲便对石守信说道:“李重进乃是我朝大将,岂能单身赴死?!他的这些个手下倒是忠义,城破之后便投身火海,继续追随李重进!”

    石守信明白了董遵诲的意思,说实话他也对那张崇诂等人很是不屑。当天晚上,民愤最大的张崇诂等将官就被周军秘密处决。当然,对此周军是这样宣布的:李重进点起了好大一场火,率领百余忠心将士同赴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