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军队的都不会骑马,越野又不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传旨,从现在起,南京所有官员早晨必须跑操学骑马,为期三月,伍文定你来教,大明的官员无论文武,都是有守土为政之责的,不能连基本的体能都不合格!君子六艺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朱厚照说后,伍文定便接了旨。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阳已经高悬于空时,徐鹏举和其他官员才赶了来。

    平时只能坐轿子四处而行的他们,此刻一个个因为步行都累的不行,见了朱厚照也只能纷纷告罪。

    “行了,向将士们致个歉,尤其是魏国公和南京兵部尚书李瓒!若这是在战时,贻误军机的就是你们!”

    朱厚照说后,徐鹏举和李瓒皆是很是惊愕,平时他们连看都懒得看这些京军官兵一眼,如今要不是皇帝陛下要视察,他们不得不跟来,哪里会有向这些官兵致歉的道理,因而,也都难以接受起来。

    “怎么,真觉得自己是上位者,而在乎自己的面子吗?”朱厚照冷言问了一句。

    “臣不敢!”

    徐鹏举与李瓒回了一句,然后只得赶忙向京军们致了歉。

    南京的京军官兵也是一脸蒙,但本来因为一直站在原地而疲惫不堪的他们见两个大官向自己这些人致歉,也的确少了许多怨言,也都对立在马上的那位皇帝陛下有了些好感。

    在徐鹏举与李瓒致歉后,朱厚照便看向了李瓒:“可以开始了!”

    南京兵部尚书李瓒点了点头,便开始主持,而徐鹏举则负责统领这些京军完成相应军队演练过程。

    但整个演练过程是一团糟,主帅徐鹏举舞不动刀剑,官兵也没有秩序,别说朱厚照,就连随行的锦衣卫们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南京兵部尚书李瓒更是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

    朱厚照看的也是没有心情,但他倒也没有说什么,这种南京军备废弛的现象倒也不算是意料之外,他也谈不上失望,只是觉得自己整顿江南又多了点难度,南京军备废弛,意味着武力弹压地方势力将很难有胜算。

    朱厚照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做了打算,让王守仁带两个师的近卫军来,不然就靠南京的军队,他还真不能确定能在江南干出什么事来。

    “正德十五年,内阁上奏说,南京兵部已经如期完成武器更换,为何这些军队还有官兵在用带火绳的火铳”,朱厚照这时候问了一句,已经额头冒汗的李瓒只得赔罪道:“臣不知,臣是正德十七年执掌南兵。”

    “那你为何不上报?”朱厚照冷言问了一句。

    “臣非风宪官无参劾他人之权”,李瓒回道。

    朱厚照冷冷一笑,没再说什么,只策马而去:“回去!官员自行离开,不必跟来!”

    朱厚照回到了愚园,坦白而言,南京的军务让他很失望,他甚至能猜到什么吃空饷、中饱私囊、管理松散等军队里能出现的弊政,南京肯定有。

    不过,朱厚照也不想再去追问,他累了,他也习以为常了,甚至他也不觉得奇怪,在一个没有军事威胁的太平盛世里,地处江南的南京城你很难让这里的官员有什么军事危机,甚至连向中央朝廷要钱的动力都不大,也难求他们有什么进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