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亥时,各宫内都熄了灯火,万籁俱静。

    唐景宗和千兰各提一盏灯笼,走在白石板路上,对影成双。晚风拂过二人的肩头,扬起千兰细柔的碎发,唐景宗帮她把头发绕到了耳后,大片的红晕在千兰脸上绽放开来,耳根子都有些发烫。

    唐景宗看见千兰红着脸,自己也有些羞涩的笑了。

    二人又并行了一段路,眼看着便到了千兰居住的宫舍。

    千兰手指了指宫舍得方向,示意唐景宗她到了,该回去了。

    “嗯嗯,你早些休息,明日老地方见。”唐景宗略有些不舍道,和千兰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格外的快。

    老地方……

    是啊,一间小小的御书房,两个小小的身影,没有什么言语交谈,一个研磨,一个提笔批阅奏折,无声胜有声。

    千兰点点头,又笑了一下,随后便转身朝宫舍走去,唐景宗看着千兰远去的背影,晃了许久的神,迟迟未曾离去。

    而这一幕也被屋内的盛雪看在眼里,盛雪微微异动的表情很是吓人。

    千兰刚要推开门,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又一路小跑,跑到唐景宗前头。唐景宗见千兰朝自己奔来,心中惊喜万分,嘴角是从未有过的灿烂。

    千兰微喘着气,摊开唐景宗的手掌,“牛乳糕一事,盛雪担心皇上不喜欢,怕您怪罪于我,所以才冒名的。”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件事。

    唐景宗心里有了一丝失落,但脸上还是那一副欣喜的表情,“朕知道了,她是你的朋友,朕自然不会怪罪于她!”

    千兰行了一礼,以示感谢,随后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苏绣香囊,放在唐景宗的手上,又双手合十,放在耳侧,微倾头,闭着眼睛。

    唐景宗将香囊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失落烟消云散,找回了孩子般的笑容,“朕一定日日都戴着!”

    “我见真君与苏妲己相处的甚是欢愉,又怎会是一场悲剧?”神嗷很是不解的问道。

    既无忧轻瞟了他一眼,纠正道:“那不是苏妲己,她是千兰。”

    “帝王之尊,一介宫女,乱世动荡……这三条搁哪对佳人身上不是一场劫呀!”既无忧又指了指宫舍的方向。

    “那儿,还有一双眼睛呢,这双眼睛可是这一沓话本子的一抹重彩啊!”

    神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天色暗淡,看不是很清楚,可顺着风息,闻着那女子身上的味道,如同粪水的味道,他只觉着有些犯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