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淼答道:“回皇上,标下身子已无大碍,劳皇上费心了。”

    朱棣点点头,直接问道:“崔卿身子不适,不在家中调养,因何来到此处?”

    “回皇上,皇上登基大典,标下因病未能参加,深感惶恐。听闻皇上要攻打济南,便想着能为皇上略尽微薄之力。”

    朱棣的眼睛一亮,问道:“崔卿可是已有克敌之计?”

    “皇上现今已是天下之主,济南城被攻克只是早晚之事。标下以为皇上初登大宝,不易大动干戈,标下愿只身前往城中劝降,以免除刀兵之祸,为皇上分忧。”

    “什么?”不止朱棣,就是下面诸将也不由大惊,尤其是沈清,他担忧的看向崔淼,不明白崔淼为何有今日之举。

    朱棣眉头紧皱,说道:“崔卿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崔淼跪倒在地,语气坚定的说道:“回皇上,标下心知肚明,且思虑再三。皇上是天下之主,拥有万万子民,自然也包括济南城中百姓。若能免除刀兵,皇上必将更受万民拥戴,还请皇上准许标下之请。”

    朱棣心中明白崔淼所言不假,若能让铁铉投降,免除刀兵,于国于民于他自己都是好事。可几经交战,朱棣太了解铁铉性情,确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又怎会任凭别人三言两语便能劝降的?

    “崔卿心意,朕已明了,但此事太过凶险,还是容后再议吧。”

    崔淼固执的说道:“若皇上不应,标下便长跪不起。”

    沈清看着崔淼,眼底闪现挣扎,仅仅犹豫了一瞬,便做了决定,他跪倒在崔淼身旁,说道:“皇上,您就允了他吧。”

    朱棣惊讶的说道:“詹林,你、你不知此行凶险万分么?”

    沈清看了崔淼一眼,平静的说道:“标下知道,但......求皇上应允。”

    朱棣沉默,大帐内的气氛变得凝重。

    崔淼出声说道:“皇上,标下明白,您是顾虑标下的安全。皇上可还记得道衍大师对标下的批命?三次劫难,标下已然安全度过,以后余生标下会在皇上的庇佑下享尽荣华,所以无论标下此行是否顺利,均不会有生命之忧,皇上就允了标下吧。”

    崔淼之所以如此执着,完全是想保全铁铉和济南百姓,就因铁铉死守济南,朱棣久攻不下,对其恨之入骨,更迁怒济南百姓,甚至在河北大肆屠杀,不知多少人因此丧命,所以他想冒险一试。

    朱棣看着崔淼,认真的问道:“崔卿,你确定如此么?”

    崔淼语气坚定的说道:“是,皇上,标下主意已定。”

    朱棣长叹一声,说道:“也罢,朕允了。不过有言在先,若你当真出事,别说铁铉,就是这济南城,朕也给毁了!”

    诸将一怔,随即看向崔淼,重新衡量崔淼在朱棣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