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去,本皇子等着。”朱高煦有恃无恐,带着人扬长而去。

    以朱棣对崔淼的重视程度,若是知晓李景隆敢打他,那就不是被抽一顿鞭子能了事的,朱高煦丝毫不担心会被怪罪。

    李景隆被气的浑身直哆嗦,一把推开身边的管家,怒道:“准备马车,我要进宫!”

    在李景隆看来,之前他打崔淼是不对,但朱高煦来把他抽了一顿,正好将他由施害者变成受害者,以朱棣护犊子的性子,想要维护朱高煦,就必定要对此事轻拿轻放,他也就不会被追究。坐在马车上思来想去的李景隆,顿时觉得这顿打没白挨。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位置,也低估了崔淼在朱棣一家子心中的分量。

    李景隆递牌子要求面圣,郑和接到小太监禀报,不由冷下了表情,刚刚纪纲已经将事情禀告给朱棣,而他就在旁边,将整件事听了个清楚,既愤怒又担忧。恰逢李景隆来递牌子,看了看朱棣的脸色,郑和心中冷笑,恰到好处的禀报道:“皇上,曹国公在外求见。”

    朱棣面色铁青,怒道:“他还敢来!好!好!纪纲,你先退下,朕倒要听听他想说些什么。三宝,宣他进来。”

    郑和躬身退出御书房,来到门前,看着门外异常狼狈的李景隆,不由挑了挑眉,说道:“曹国公,皇上召见,随咱家来吧。”

    李景隆跟在郑和身后进了御书房,还未看到朱棣,他先嚎了起来,跪在地上哭着说道:“陛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朱棣眉头紧皱,抬眼看向李景隆,见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一愣,停下手中的御笔,说道:“三宝,殿前失仪该当何罪?”

    郑和躬身答道:“回皇上,殿前失仪轻则庭杖,重则处死。”

    李景隆一听,也不嚎了,连忙解释道:“微臣失仪实有隐情,还请皇上恕罪!”

    朱棣淡淡的说道:“哦?说来听听,这隐情究竟为何?”

    李景隆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武阳侯下帖子,说晚上过府引见一个朋友,微臣心下高兴,便让人备好酒水。傍晚时分,武阳侯带着安国公前来。微臣不识安国公身份,出言略有不妥,谁知那崔淼取笑微臣是‘草包元帅’,各种言语侮辱也就算了,居然说出对皇上大不敬的话。”

    朱棣放下御笔,看向李景隆,说道:“崔淼说了什么?”

    “他说重用微臣,是皇上识人不清。如此大逆不道,微臣怎能容忍,冲动之下抽了他一鞭子,谁知他身子那般孱弱,居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了。微臣虽不认同安国公人品,但也不忍其就这样离去,想让他们留下,为安国公请大夫医治,他们不肯,径直出了府。没过多久,二皇子便带着人闯进了微臣的府邸,二话不说,就抽了微臣一顿鞭子。微臣自知身份,不敢反抗,可二皇子太过跋扈,还说若是安国公出事,他每日都来抽微臣鞭子。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

    朱棣微微挑眉,说道:“你是说你如此狼狈是高煦所为?”

    李景隆连忙点头,说道:“皇上,微臣是朝廷重臣,怎能无故被殴打,恳请皇上为微臣做主!”

    “那依你之见,朕该如何处置他们?”

    李景隆眼神闪烁,说道:“皇上,二皇子性子刚烈耿直,今日所为定是受人蛊惑,微臣以为这蛊惑人心者才是首犯,当诛!”

    “你口中的蛊惑人心者是谁?”

    “皇上,微臣以为这安国公心思深沉,能让二皇子为其出头,定然是那蛊惑人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