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怕自己过多的探求会触怒魏泽言,终归还是因为他知道,云麓先生这种极其看重细节的人,绝不会因为所谓的疏忽,而轻易地透露出哪怕一个线索。

    换言之,魏泽言说这番话,就是明目张胆地把这些线索摆出来,就是想让范蔚青他知道。

    虽然暂时不知道云麓先生所为的深意,可范蔚青却心甘情愿按他所愿一步步走下去。

    只是,可惜了太子,平白无故挨了顿罚,也不知开学前还能不能抄得完,手是不是得肿成猪蹄?

    他猜,太子也不敢让人代抄。

    毕竟,他可听燕浩修说过,云麓先生除了精通格物数算,在文书鉴别方面也是一把好手,难道还不会看不出太子的笔迹?

    想到此处,范蔚青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蔚青听闻,先生此次先行归京是有要事要办,不知所为何事,居然需要先生不远万里回京?”范蔚青思量片刻后,试探地问,眼角余光悄悄落在了那人俊朗非凡的脸上。

    魏泽言微微侧过头,轻轻瞧了他一眼,别有深意地道:“这些暂时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东西。”

    该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而不该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决计不能问!

    听懂了那人话中意思的范蔚青脸色一凛,迅速低下头去,声音无比恭敬:“是蔚青逾越了,请先生责罚。”

    气氛一瞬间降到了零点。

    范蔚青仍旧不敢抬头。

    片刻后,他便听见魏泽言语重心长地道:“我本意并非要是惩罚你,而是想让你知道,作为一个书院出来的聪明人,有些事情知道不该问,就应该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否则极容易惹上杀身之祸,你现在可懂了?”

    范蔚青眸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心情略微不平复地回道:“蔚青知道了。”

    “如此便好,也就不枉我说这一番明白话了。”魏泽言宽慰道。

    接下来这一路上,范蔚青自然就不敢再过多说一些敏感的话题,专门挑一些天南海北的奇闻趣事说给魏泽言听。

    可惜魏泽言也是一向细致缺缺,最多只是点头附和一二,鲜少搭话。

    可就是这般行径,便已经让范蔚青极为满意了。

    直到范蔚青在提及柳潍二州近日大雨连绵,河水暴涨时,魏泽言的眼中难得闪了闪。

    就在魏泽言想要开口之时,二人恰好走至宴会举办后花园的后门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