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你们主仆之前说人家恶心,这会儿又给扣上疯子名头了?柳忆心头没来由的发堵,脸色也阴沉下去。

    他回身拉着齐简进了马车,摸出个手炉塞进大氅,这才转身再次下车。

    “承蒙三皇子错爱,看在旧交份上,望三皇子屈尊降贵,能借一步说话。”

    齐简悄悄挑起帷裳,看着柳忆和华琼凑到一处。他咬着牙,刚眯起眼睛,就看见华琼脸色突然变了,柳忆笑着退开半步,恭恭敬敬做个揖,回身朝车边走来。

    他看得清清楚楚,柳忆根本没有动手,没动手,那会是说了什么,能把华琼逼得变了脸?虽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齐简能看出来,柳忆是真生气了。

    柳忆真在生气的认知,让齐简莫名高兴,他裹紧大氅,捧着手炉,感觉从里到外都暖和过来。

    昨夜吃过药咳了整晚,头一直是痛的,许是这会儿暖和过来,齐简觉得身上舒服不少,隐隐开始犯困。

    坐回马车,柳忆发会儿呆,听到身侧呼吸声放缓,悄悄偏头。

    齐简正合着眼睛睡得香甜,头依靠在车壁,额间碎发来回摇摆。

    他好心伸手,想把那缕碎发挑开,指尖碰触到齐简滚烫额头,柳忆抿起嘴唇,犹豫片刻。最终,他悄悄挪过去,趁着车子晃动,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齐简的头靠到自己肩上。

    齐简仿佛真是睡死了,直到马车晃到齐府门口,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柳忆轻轻喊一声,没反应,又喊一声,还没反应。车都停了,要睡还是得回房睡啊,柳忆不得不加大音量,又喊声齐简。

    这回齐简倒是有反应了,他闭着眼睛摸索片刻,准确地捂住柳忆的嘴。

    双唇好像挨到炭火,柳忆吓了一跳,连忙去摸齐简额头,手掌下愈发火热的温度,让他心里蓦地发紧:“齐简,醒醒,齐简。”

    许是他声音太大,齐简烦躁地皱起眉,闭着眼朝他颈窝躲,甚至脸碰到那圈窄窄毛领时,还下意识蹭了蹭。

    这个带着少许孩子气的举动,让柳忆心跳漏了半拍,他硬挺着脖子,任由齐简将脸贴在自己颈间,默默叹口气。

    五年一别,无论身量还是性情,这人真的变了很多,但细细想来,其实,他也不过二十而已。

    十五到二十岁的五年间,软糯少年,就变成如今冷血模样,那五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在他感慨时候,齐简早寻个舒服姿势,环住他腰间,嘟囔句什么。

    “什么?”柳忆竖起耳朵。

    齐简声音里透着沙哑,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