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让我们不计前嫌,放你一马?”三皇子华琼笑眯眯的,眼里却没什么善意。

    柳忆再次摇头:“不敢不敢,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因我而起,与齐世子无关,所以攸臣斗胆,请三皇子不要再为难他。”

    齐简眉头锁得更紧,欲站起来。

    柳忆连忙把他压回桌边:“齐世子是齐王唯一的儿子,齐王西征劳苦功高,世子常年养在边疆,心性纯良。”

    他顿了顿,继续道:“蒋太傅最喜心性纯良之人,如蒋太傅得知,有人在造谣世子、惹是生非,不知会作何感想?”

    先是服软,又搬出蒋太傅打压,少年齐简听到后来,眼睛渐渐瞪圆了。

    “何况今日太学同窗,日后也必是朝廷栋梁,请两位看在今后,攸臣和清羽还要为朝廷、为皇家效力的份上,将这小误会掀过去?”

    兴致冲冲去赴宴,结果是这么个情形,齐简心里,说不出的憋屈,憋屈之中又夹杂着感动。

    上次是这样,这次赴宴,也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总不能再叫上太子和三皇子、还有蒋太傅的儿子,跟他们酒过三巡,求他们不要翻自己父王旧怨?明知不可能,这次多半是和蒋风俞吃吃喝喝,齐简还是忍不住难过。

    那时候,满身傲骨的攸臣,从没真正服过软的攸臣,为了不让三皇子继续难为自己,竟借着打人赔礼由头,请来太子和三皇子。

    先绵里藏针示弱陪酒,中间抬出太傅打压,后来又点出柳家和齐家都将是值得拉拢的助力,这么一番漂亮话说下来,三皇子今后再有什么动作,总要顾忌几分。

    被孤立而已,在齐简看来,真没什么,哪就值得这样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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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阁之中,烟雾环绕,皇上微眯起眼睛,疲倦地指着地面。地上散这几本折子,上面密密麻麻,隐约能看清齐王和冒进几个字。

    “都烧了。”苍老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悲痛,皇上把手不轻不重拍在桌上,“你们,还有你们,怎么想?”

    几位重臣跪在地上,不敢言语,三皇子和太子跪在左侧,也没开口。

    “你们都不敢说,是不是?”皇帝长叹一声,看着老太监将折子悉数烧完,又叹口气。

    “你们不说,朕也知道,你们都很气愤恼怒,是不是?齐王…”皇上声音微顿,再开口时更加低沉。

    “齐王,乃肱骨之臣,有从龙之功,没有齐王,朕登不上这个位子!”

    当初夺嫡之争,是皇上大忌,如今听他提起,众人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