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端过一只镶金托盘,上面整齐摆了金、银、铁所制的三只牌子,“客官请翻牌子。”

    “额……”凤乘鸾回头看温卿墨,我不是来女票的,翻什么牌子?

    温卿墨一笑,修长干净的指尖将三只牌子一一点过,为她解释,“铁牌,赌的是钱,赌金,随你开,要多大,有多大,赢了,身价百万,输了,倾家荡产。”

    “银牌,赌的是命,赢了,可以请销金窝为你取一人性命,不计酬劳,输了,将你漂亮的人头留下。”

    他对她微微一笑,又点了那块金牌,“至于金牌,赢了,心想事成,输了,也不会死,只是,这一辈子,都再也不能离开。”

    温卿墨的眼睛笑得更弯了,就像大灰狼看着小肥羊,“选吧。”

    凤乘鸾疑惑地盯着第三块金牌,“真的心想事成?”

    “没错,销金窝深处,住着个魔鬼,你可曾听说过?你若赢了,便可向他求一个愿望,若是输了,就得留下来陪他。”

    凤乘鸾稍加思索,抬手便掀了那块金牌,啪地扣下!

    温卿墨仰面欣然,笑得妖艳,“我就说你凤三是个天生的赌徒,果不其然,有胆量!够狂妄!”

    凤乘鸾在长桌下首坐下,抬起二郎腿,姿态与她娘如出一辙,将扇子朝桌沿儿一敲,“开局!”

    童儿击掌三声,帷幕后走出来的是个女子。

    看她行头,应是个高阶荷官,衣裳倒是穿的从领头到脚尖都裹得严严实实,可身材太好,衣裳又裹得太紧,就让人担心,万一动作大了点,那些贴裹着身体,如第二层皮肤般的丝绸就有可能爆掉。

    女人浓妆艳抹,一绺弯弯曲曲的额发,抹了许多浓香的发油,刚好垂在两眼之间,卷曲的睫毛长如妖魔,手中纤纤食指,留了寸长的指甲,染得血红,五指戴满宝石戒指,又端着杆翠玉烟枪。

    她腰身一扭,坐在了长桌上,下颌抵在一侧肩头,翘起饱满的唇,大大地张嘴,吸了一口水烟,冲着凤乘鸾妖娆妩媚地吐了个烟圈儿,嗓音低沉,略带点烟嗓儿,软侬如黑色的细腻丝绸,“赌大小,怎么样?好看的小哥哥,让你先来。”

    唰地,一只骰盅被她从长桌的那头推到凤乘鸾面前。

    凤乘鸾伸手稳稳按住迅猛飞来的骰盅,只听见里面的三只骰子因为巨大惯力而滚得飞快。

    果然不是一场简单的赌博。

    温卿墨的手,轻轻在她肩头按了按,“不怕哦,三局两胜。”说完,那手,放在她肩头,也不拿走。

    他不看荷官,不看骰盅,坐在凤乘鸾身边,将手肘撑在长桌上,撑着额角,笑吟吟地只盯她看,那神情,就像是孩子得了件心仪已久的新玩具,喜欢地不得了。

    凤乘鸾将肩头向下一落,避开他的手,眉间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