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用这些原石换取那些水田的收成?”

    “是也不是。”楚皇高深莫测的说道。

    “什么意思?”郭曼皱眉。

    楚皇解释道:“具体来说是打算用这些原石换那些水田一季的收成。”

    一季的收成?郭曼在心里快速的算了一下,一般的水田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一亩地能产三百至四百斤,而自己的水田不是一般的水田,而是上等的水田,上等水田的亩产要比一般的水田多两百斤左右,再加上水田里有了鱼虾及鸭子的粪便做肥料,与此同时,这些鸭子又可以吃掉部分害虫与杂草,所以亩产肯定要超过六百斤,按保守估计亩产八百斤来算,一千亩地一季的收成就是八十万斤,现在一斤粳米的售价是二十五文至三十文,也就是说一季的收成大概可以得到两万两至两万四千两银子。箱子里的原石可能是路途遥远携带不便的原因,个头都不太大,最大的也就西瓜般大小,最小的同鸡蛋类似,所以三个箱子里的原石大概有二十五块,如果这些玉石真像楚皇说的那样都是珍贵的上等玉石,解出来可就不止两万两银子了,即使里面只有一半能解出上等玉石,自己都是赚了的。既然有赚头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于是郭曼微微一笑,说了两个字“可以”。

    “娘娘答应了?”

    “当然,就像楚皇说的那样本宫确实需要这些玉石。既然你我各取所需,为何不答应呢?”

    “娘娘真的舍得用那些水田一季的收成来换取这些原石?”

    郭曼有点疑惑,刚才不是答应了吗,为何还要再强调一遍?难道这里面还有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郭曼皱眉沉思,那些水田一年可以种植两季,今年的已经收割了,具体的数量虽然没有报上来,但也得到消息说庄稼长势喜人,不出意外就是一个丰收年,可至今没有听到什么意外的消息,也就是说那些水田的亩产肯定在八百斤以上;楚皇既然提出了这种交换方法,在来的路上一定是派人查看了那些水田,从那些农民的嘴里也能得出一个大概的数字,既然不是亩产的问题,那还能是什么问题?

    两万两银子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楚皇来说都不算多,既然不是银子的事,难道是这些粮食用途的事,他要拿这些粮食做什么?蓄养兵力?待粮草充足、兵强马壮之日就骚扰、甚至进犯天裕疆土?吃着天裕生产的粮食、侵犯着天裕的疆土,而这些粮食还是天裕的皇贵妃自愿换给他们的,如果真是这样,那郭曼就不用活了,直接以死谢罪好了。难道他还没有忘记多年前是如何家破人亡、狼狈不堪的,他还在记恨自己,只因自己现在身处高位不好下手,所以想用这种方式为父报仇?

    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可,楚皇刚刚登基,虽掌控了朝堂但发动一场对外战争是需要理由的,而且这个理由还不能是随随便便的理由,必须与一国的生存与尊严有关,要不然师出无名,不但影响本国士气,还会给普通民众留下一个残暴不仁的印象,更会增加对方国的士气,这样以侵略为目的的战争注定是不会取得胜利的,况且天裕的国力、兵力要比南楚强的多,这两年在郭曼的坚持下无论是军备还是士兵的个人作战能力都提高了不少,南楚皇帝会为了报自己的私仇而发动一场注定会失败的对外战争吗?只要他还想坐稳那个位置他就不会。

    即不是银子的问题,也不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为父报仇,更不是储备粮草发动针对天裕的战争,那他为何一再强调“用一季水田的收成换取原石”呢?难不成这些原石里头没有他说的上等的玉石,而是白花花的石头?不会,现在是在宫宴上,也是在国宴上,刚才他已经说了这些原石里面都是上等玉石,即使品相不好,也不会是石头,要不然他的面子往哪里放,接下来的贸易合作还谈不谈?

    既然也不是原石的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突然,郭曼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最容易忽略也最重要的问题——年限。这个“一季”是几年的一季,是自己理所当然认为的一年一季吗?看对面楚皇一脸老神在在但眼神含有一丝紧张的模样来看,不会是永远吧?

    这个问题必须问清楚,于是郭曼微眯着眼睛,用防狼一般的目光盯着楚皇,问道:“楚皇说的一季是几年的一季?”

    楚皇眼睛亮了一分,抚掌大笑道:“娘娘果然聪慧,这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在涉及自身利益的问题上,郭曼向来是不听对方夸奖的,因为这会扰乱自己的思维,影响砍价时的坚定之心。所以郭曼眼神不变、口气依旧的问道:“几年?”

    “二十年!”楚皇也干脆,直接报出了自己理想中的期限。

    二十年?也就是四十万两银子,这么多?这不是剜自己的心头肉吗?这怎么可以?郭曼砍价的原则是拦腰砍,所以眼也不眨的说道:“两年?”

    对面的楚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和震惊之外,还夹杂着两分意外。嗯,他可能在想“这短短几年不见,怎么砍价的习惯也改了,难道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而且还改变的这么彻底,以前是拦腰砍,现在直接从脚脖子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