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郭曼的脑子几乎要“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安乐坊?居然是安乐坊?这个安乐坊是不是和上次小路报告说的曾有人见过青梅的那个安乐坊是同一个安乐坊?如果是同一个,这意味着什么?她是不是可以认为,青梅曾出现在熠亲王别院的附近呢?她为何会出现在哪里?她的不告而别跟熠亲王有没有关系?更进一步的大胆设想,皇上身上的蛊跟青梅有关,那会不会跟熠亲王也有关系呢?

    “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慢难看?”可能是郭曼呆愣的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她的脸色泄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让熠亲王意识到了不妥,他出声问道。

    “啊?”郭曼迅速收回心神,尴尬一笑,解释道:“我想起来了,我们确实是在你的别院中第一次见面的,当时我被你的琴声吸引,顺着琴声找过去还想拜师来着。”

    “那你的脸色为何……”

    “因为我还想起了当时我是跟楚皇一起去的。那时楚皇有多狼狈,是个人都能欺负他,现在我们有求于他,正是他一报前仇的好机会,真怕他会提出让我难以接受的条件,甚至扣下国书根本不提条件。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你很担心皇上?”

    “当然担心,难道王爷不担心吗?”

    “我当然也是担心的。不过,除了求助于南楚,其实还有一种方式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

    “贴皇榜,向民间寻找蛊师或奇人异士。”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起来还可以用这种方法。王爷,真是多谢你了,我待会就让人去张贴皇榜,向民间寻求蛊师。”

    “如果寻到了蛊师你会许什么报酬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觉的呢?”

    “无非是许下钱财或爵位吧。”

    “好吧。”郭曼点头,“待会我让人去查查以前贴皇榜都会许下什么条件。”

    “嗯。”熠亲王答应一声,最后深深的看了郭曼一眼,转身离去。

    郭曼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思绪万千,但她希望自己的大胆设想是错的,一切都是巧合。熠亲王的身影消失后,郭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见这里离平平上学的地方很近,只不过是跟她平时接送孩子们相反的方向。她想了想,转了个弯径直朝学的方向走去。

    学堂里正在上课,郭曼敲了敲门,守卫出现在门后,郭曼道明来意后,守卫打开门,郭曼进去,来到平平正在上课的屋子,她没有进去,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窗边望着正专心听课的平平,他的神情那样的专注,那样的认真,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声音,那就是夫子的讲课声。看着这样的平平,郭曼的心里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打断他的专注与认真,将他拉去一个他全然陌生的世界,那里没有真理,甚至没有道理,一切只围绕着利益,他愿意从平静安详的学堂进入那个尔虞我诈、终日跟大臣们勾心斗角的朝堂吗?是应该保有他的童真让他慢慢长大,还是让他面对困境与重担而瞬间长大。私心里,她是希望自己的儿女都能在爱的包围之下慢慢的长大,尽享生活中的甜蜜与美好,以及小儿女家的那些小烦恼。可现在,护着他们的那半边天突然塌了,另外半边天也不得不因为责任,因为他们的安全而去做她所不愿意的事,他们的生活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是人该适应生活,还是生活该适应人?这个问题已经被人下了结论,那就是伟人创造生活,牛人改变生活,而普通人只能适应生活。自己呢?是什么人?

    不知何时,夫子发现了站在窗边的郭曼,他放下书本,走了出来,走到郭曼的一旁,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郭曼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被他的突然出声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朝平平和安安望去,见他们以及学堂里的所有孩子都转过头来面色各异的看了过来,见郭曼看向他们,连忙站起来行礼到:“学生见过皇后娘娘”。郭曼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对他们点点头,说道:“你们继续学习吧。”然后转身对夫子说:“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夫子道过谢起身,踌躇了一会,犹犹豫豫的问到:“娘娘来,是来接太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