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曼寻声望去,见是一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站在一旁正对自己作揖行礼。待他起身,郭曼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是有点面善,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但却认不出他是是谁。

    “你是……”郭曼有点迟疑,这人大庭广众之下拦住自己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是慕侯府世子慕长青,现在军部任职,我们曾在宫宴上见过几次。”

    “奥,原来是慕侯世子,失敬失敬。”

    “娘娘客气。不知娘娘现在是否有时间喝杯清茶?”

    “没时间,”郭曼直接拒绝道:“我正赶着回府呢,你有事,可以直接去王府找王爷。”

    “下官觉的娘娘对下官还有慕府有所误解,还请娘娘给些时间,大家坐下来把误会给解开了,毕竟慕府是王爷的外祖家,有了误会就不好了。”

    “世子真是误会了,本宫只在宫宴上跟世子远远见过几面,连话都不曾说过,跟慕侯府更是没有往来,怎么会有误会呢?世子多心了。本宫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该回去了。”说着就上了马车。

    慕长青看看马车越走越远,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道:看来直接跟她和解是不可能了,可慕府的未来该怎么办?

    郭曼回到府里的时候,秦王还没有回来,郭曼也没闲着,直接去了‘静苑’的外园逛起来,寻思着怎么把这个园子打扮的美轮美奂,令人流连忘返,又该留下多少的人才可以4即满足日常生活所需、打理好园子,又不会造成人员的浪费。

    到了傍晚时分,秦王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虽有疲惫,但却难掩兴奋,一进门,就抱起郭曼转了几圈,在郭曼头晕目眩之际,秦王放出了个重大消息,那就是北雪的情况比情报上说的还要严重、危急,几乎已经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刻。宁王和宁王妃去驿官的时候,北雪王子正好收到一封家书,让他想尽一切办法,答应一切条件来换取天裕的援助。这封家书对北雪王子来说是雪上加霜,但对天裕来说则是雪中送碳。北雪王子收到家书,又得知了宁王与宁王妃的来意,就一起进了宫,向皇上说明只要天裕愿意伸出援手助北雪度过此次难关,北雪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而秦王也趁机提出了让北雪作为天裕附属国的要求,北雪王子略作思量就同意了,但具体的条约的制定还需要时间,只不过皇上已经下了命令筹备物质了。郭曼听完秦王的陈述,心里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开疆扩土的诱惑是谁也抵抗不了的。

    “你不开心?”秦王见郭曼没有说话,不解的问道。

    “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这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皇上准备怎么做,除了提供物质,还要派出军队直接参战吗?”

    “你反对?”

    “王爷,我不知道我的观念对不对,但有一些话,我想对你说,”见秦王点头,郭曼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从后世来看,在历史的长流中,朝代更替是很正常的事,北雪落到现在这种几乎国破家亡的地步,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造成了,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这说明北雪的国内矛盾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北雪成为天裕的附属国,可以壮大天裕的国威,增强天裕在周边国家中的影响力,但我不赞成直接派出军队去参战。战争是要死人的,谁都不能保证去的将士能一个不少的回来,如果将士留在了异国他乡,那他的家人怎么办?他可能是别人的儿子、兄弟、丈夫、父亲。他走了,家就破了。还有,天裕与北雪路途遥远,中间隔着雪山,两国的气候差别很大,天裕的将士能适应北雪的气候吗?如果适应不了,身体就会生病,战斗力就会降低,而战斗力降低了,死亡的人数就会大大增加,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为了一个附属国每年进贡的皮毛、药材、战马等一些东西而用本国将士的生命去换,这些东西完全可以通过贸易得到。”

    听完郭曼的话,秦王沉默了,沉默良久,问了郭曼一个跟这个事件完全无关的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皇室嫡系,你的国家灭亡了,你的亲人都死了,而只有你活了下来,你会认为这只是历史长河中正常的朝代更替,而不去复国报仇吗?”

    听完秦王的问题,郭曼震惊当场,看着秦王一脸凝重的表情,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郭曼知道,他果然疑心了,他从自己背后的蝴蝶图案上猜到了自己与前朝可能存在某种关系,但他又是自己来自异世的见证者,所以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前朝皇室嫡系,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一问,就是对自己的试探,自己不能出错。于是短暂的震惊后,诧异的看了秦王一眼,好笑的说道:“王爷,你在说什么呢?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想一想。”

    郭曼低头想了想,回道:“如果我是前朝的皇室嫡系,国破了,家亡了,亲人都死了,那我应该也会选择死亡吧。”

    “为何不报仇?”

    “怎么报?我是一个女人,你让我组织军队,直接跟他们打仗吗?退一万步说,我赢了,把那些侵略我家国的人赶了出去,然后呢,我登基为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