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叫作“回春堂”的药铺就坐落在这条街的十字路口上,地理位置十分优越,郭曼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两个学徒模样的人拿着抹布在擦拭柜台,柜台的右边摆放着两张桌子,是大夫看诊用的,不过现在只有一个桌子前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低头写着什么。郭曼走过去,说道:“你好。”

    那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说道:“姑娘请坐。”说着放下手里的毛笔,取来一个小枕放在郭曼的面前,“姑娘有何不适?”

    郭曼将自己的症状说了一遍,问道:“我这种情况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水土不服所知?”

    “姑娘稍安勿躁,这要看过以后才知道。请姑娘取下面纱,我需要看下姑娘的舌苔。”

    郭曼犹豫了一下就取下了面纱,说道:“有劳大夫了。”

    大夫看到郭曼的面貌时怔愣了一瞬间,在郭曼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说道:“请姑娘长张开嘴,伸出舌头。”

    郭曼依言做了。

    他看了两眼,点点头,又说:“请姑娘伸出右手,我需要把一下姑娘的脉象。”

    郭曼依言将自己的右手放在小枕上,露出手腕,大夫伸出两指按在郭曼的脉搏上,停了片刻,收回手问道:“姑娘是时候感觉不适的?”

    “就今天早晨。”

    “别的时候没有感觉吗?”

    “没有。”

    “请姑娘稍等,我去请我的师傅来看。”

    “你的师傅?”郭曼一愣,问道:“我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吗?”

    “这个……”大夫看了郭曼一眼,起身拱手道:“请姑娘原谅,在下才疏学浅,刚出师不久,经验欠缺,在下的师傅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最晚两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回来。”说着就伸手来取脉枕,可不知怎么的,却把脉枕碰掉了,脉枕掉在郭曼的腿上,郭曼没有多想,顺手捡起递给了他,这一捡不要紧,被郭曼推上去的镯子滑落了下来,在递还给他的时候被他看了个正着。他眼睛一眯,迅速低下头,再次朝郭曼拱手道:“多谢姑娘,请稍等。”说着不等郭曼答话就喊其中一个学徒道:“越之,你帮我照看一下这位姑娘,我去去就来。”说着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就出了门。

    郭曼被请进了二楼的雅间等候,那名叫越之的学徒还给郭曼端来了一杯上好的清茶,让郭曼耐心等着,他们坐堂多年的大夫一会儿就来。

    开始的时候郭曼没有多想,只以为那个年轻大夫刚出师没有自信且经验缺乏才不敢轻易下结论,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只是恶心、胸闷、又稍微有点呕吐,这是很大的病吗?还有,他一开始称自己为“我”,可后来却变成了“在下”。还有,干嘛把自己请到二楼等着,一楼不行吗?他都说了师傅就住在附近,两盏茶的时间都用不到,用得着这么折腾吗?郭曼皱眉回想跟他接触时他的反应,一开始很正常,可摘下面纱的时候却顿了一下,还有脉枕怎么会那么正好就掉在了自己的腿上,想到这里,郭曼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空间镯子就明晃晃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可进来前自己明明把它推到了接近手肘的位置,它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呢,难道是捡脉枕的时候?想到这里,郭曼再也待不住了,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可打开门,那个叫越之的学徒就背对着门站着,听到开门声,转回身问道:“姑娘,可有什么需要?”

    他的殷勤更让郭曼确信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她笑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更衣室,我想方便一下。”

    越之怔了一下,说道:“有,就在后院。姑娘请随我来。”

    到了连通前后院的门廊处,郭曼见他还要往前走,就停下脚步,低头扭捏着说道:“小大夫把方向指给我就好,不劳小大夫带路了。”

    他以为郭曼是害羞了,也红了脸,将方向告诉了郭曼,郭曼道过谢,就向他所说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观察后院的情况,看有没有可以离开后门。后门的位置终于被郭曼发现了,可恼人的却是它离更衣室的位置有段距离。这可怎么办?郭曼回头,见越之还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自己,笑道:“小大夫可不可以转过身去,我……”说着又低下了头,头虽低下了,却抬眼偷偷打量他的行动,见他真的转过了身并走进了门的里面,郭曼悄悄的朝后门的方向走去,轻轻的拉开门,再轻轻的关上,不分方向飞一般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