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从来不是个残暴的人,但也从来不是个心软的人。

    听起来或许有些矛盾,但也不那么矛盾。

    当初留下药家其他族人,秦墨便是因为心软,毕竟药宁申和药文所做的一切,不能将其归咎于无辜的药家其他族人身上。

    但现在不同了。

    药椋,一位药家族人,打着药生市的名号,打着秦墨的名号,残害无辜的孩童,在那个时候,秦墨就给整个药家定了死罪。

    冷芯咽了咽口水,暴雨冲刷下看不清她脸上复杂的神色,“秦先生,这可是数十位……”

    “嗯?”秦墨微微蹙起眉头。

    冷芯急忙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其实冷芯心里很明白,秦墨认定的事,就很难再改变了,哪怕是她,如果秦墨在场,也不能对药生市的事,指手画脚。

    保镖们从怀里掏出枪来,铮亮的枪口怼在每一位药家族人们的脑门上,这些人趴在雨地上,瑟瑟发抖,时不时传来带着哭腔的求饶声,但秦墨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漠然看着远方。

    病友会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哪怕是见过再多世面的陆凤,他很难将现在的秦墨和当时为了一个承诺,愿意去死的秦墨,联系在一起,他愈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

    他时而像一个单纯少年,为了一个简单的承诺,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时而……又是一位枭雄,为了给自己铺平道路,可以视生命如草芥,视敌人如一具具尸体。

    这一幕,在很多年以后,都是令陆凤难忘的场景。

    “秦墨!你凭什么能决定我们生死!”药椋跪在那里,还是不甘心的吼着,“我救不活的人,你秦墨就能救得活吗?你不过是个只会杀人的莽夫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动我!”

    药椋内心自然是不服气的。

    哪怕当初他打着秦墨的旗号,招摇撞骗,也对秦墨不服气,其实药家所有的族人,对秦墨都是心怀二心,当初,他们在药宁申的带领下,可以做药生市无法无天的王。

    但等到秦墨接管药家,立一只狗为家主以后,他们只能在药家小心翼翼的活着,只能在梦里抱怨着对秦墨的不满。

    在他们眼里,秦墨就是莽夫!

    他夺了药家的一切,也是靠着他屠戮百凤楼得来的!

    药家作为华海最为牛气的医药世家,对于这样的莽夫,自然是不服气的,只不过因为心中的忌惮,不敢把这种不服气,放在明面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