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只有一个!即使真是两个,那也是相互关联,一脉相承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在第一个议题收官时提议加上此条,其实是对我们的提示,说明他们此行就是来强化这个最为根本之法治精神的!”说到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证据。

    “最为根本之法治精神……”董清明陷入了沉思。

    唐卡适时加重了语气:“领导!如果咱们换个角度,您把他们当作西京政府,把您自己当作北大教授,您此行是来调研的,您会怎么想?”

    董清明先是一愣,继而喃喃说道:“换位思考!嗯!如果是我,我也会把这两个题目当作一个题目来做,第一个题目看似枯燥乏味,其实却是第二个题目的引子,更是划定的圈圈。再特殊的事情,都不能出这个圈圈!”

    唐卡此时已然笑而不语,点到为止地留给这位政法口一把手思索的空间。

    诺大的套间里,出奇的静默,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靳云诚这时走上前来,在二人中间说了一声:“书记!唐秘!咱们得走了,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分,研讨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唐卡点点头,站起身来,准备和董清明一起向外走。

    却没想到董清明伸出一个手掌,向靳云诚作了一个毫不客气的停止动作:“你急什么!先等等!”说完这一句后,他竟然主动向前迈了两步,来到了唐卡身边,攀住他的肩膀,恳求式地说了一句:“兄弟!我这个当老哥的需要听你的意见,你有话直说!”

    这一下,把靳云诚夹在中间,弄得他颇为尴尬,同样是秘书,可是明显他的作用比起唐卡来要差得很远!唐卡已经在参与决策了,甚至连董清明这样的市委常委都得放下架子来恳求他发表意见,而自己只是提醒该去开会这样简单的事情都被一口否决!

    都是领导身边的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唐卡笑着看了看尴尬的靳云诚,拉着董清明的胳膊向外走,算是替靳云诚解了围,“老哥!咱们边走边说吧!走到那儿还得一段距离!照我说!也简单!一切还按原来咱们商定好的来,把两种意见全部摆上台面来,但是咱们留一个后手!一旦他们问起我们的态度,我们就明确表示将此案公开,交由社会讨论,或者……”

    董清明一边向前走,一边象刘备听诸葛亮之计那样谦恭不已:“或者什么?兄弟但说无妨!”

    唐卡顿了一顿,看了靳云诚一眼:“或者我们就直接表明态度,我们更倾向于任何政治色彩的一方!换句话说,我们也认为,这才是为政一方者最应该具备的法治精神!”

    董清明听闻此言,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愣了足足有好几秒钟,才拉过了唐卡低语:“老弟!这话也就只有你敢说!别说云诚了,连我都不敢放到台面上来说!你知道么?这个死者的老爸,是政协副主席季风行!”

    唐卡微微一笑:“我知道,他是季风行的二公子!”

    董清明继续放低声音:“老弟!还有一层意思,你知道么?这个季风行是市长林江越原来工厂里的师傅,二人关系之密切犹若父子,林市长现在见了他,还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老师!’”

    唐卡微微皱皱了眉头,难怪这件事情如此难断,原来听到的一些传说竟然是真的,这里面竟然有这么深的水!这哪里是两种有关法理的不同声音之争,分明是法治背后的人治之争!

    这种重大关头,他也犹豫了。

    林江越虽然说官居王亦选之后,但是这位市委的二把手同时也是市政府的一把手,而且他是西京本土人,盘根错节之深,真要较起劲来,比外来的王亦选更为可怕。

    作为“大老板”身边的人,他当然深知二人其实貌合神离,但是离虽离,表面上仍然“和谐共处”,互让三分。现在如果真的撕破了脸,打斗起来,那可就是整个西京的大地震,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